要知道一直以来这手艺可不是好学的。
像邻村的老木匠师傅,那手艺除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就是女婿那都是不肯教精细活的。
外面的人想拜门学艺,那是不可能的,就他亲侄儿,跟着他学了三年,还是只能做些粗浅活。
要是韩东塬真请了木工师傅来教,不说他说的这竹木制品厂成立了到底能不能给大队赚多少钱,就是大家伙学会了这技术,已经是恵及子孙后代的大好事了。
“只是,东塬这请人来,要花钱不?你也知道,咱们大队的情况”
韩有福面有赧色。
他们没问,但退休的木工师傅,级别稍微高一点,那一个月工资至少也五六十块。
他们整个大队搜集了一个秋天的山货,托韩东塬卖到北城去,也就卖了两百块钱,几百斤的粮票。
那些钱可是村民们这个冬天的救命钱。
韩东塬淡淡,道:“没事,还是跟先前说的一样,前期的这些花费投入,我先垫着。”
事实上,这些天村民们在木场干活的工分,有一半都是他先垫上的。
他跟队里签了协议,他先垫上成立竹木制品厂前期需要的花费,但竹木制品厂所有的事,包括筹备,人员安排,账务,这些都要跟大队独立开,大队不能插手,全部由他安排。
他去年秋冬暗中用组装的收音机和粮票收购了一批山货,跟大队里的山货一起运了出去,赚了一笔钱。
但要垫上成立竹木制品厂前期所有的花费,还是得精打细算,好在程柠突然送来了一大笔钱票,倒是一下子解决了资金投入的问题。
“也不能全由你垫着。”
韩有福和周朴槐对视一眼,咬了咬牙,道,“大队里该支持的还是要支持。”
“资金上不用,”
韩东塬摆手,道,“大队里的情况我再清楚不过,你们能信任我已经是最大的支持。不过,说好了,以后厂子的事,我说了算。”
他说着目光就看向了大队书记。
“当然,”
大队书记周朴槐搓了搓手,笑着一口应下。
他刚刚已经看了名单,里面有他小儿子周良山的名字,这小儿子下地干活不行,愁死他了,能学木匠手艺,简直能让他心花怒放。
他努力收了收笑,道,“这厂子什么都是你搞起来的,卖去哪里也只有你有门道,我们铁定不会插手。”
韩东塬点了点头,道:“题画和题字方面不用担心,我会在知青里面挑选。还有,说好了,将来厂子赚的钱,扣掉工人的工资材料等花费,剩下的,我有权力用来发展厂子,购买设备,给员工发奖金,再剩下的,一半我会用来发展别的项目,例如给村子里办个小学,再办别的厂子这些,最后那一半,才会交给队里。”
这大队长大队书记当然也没意见。
大队里常年都缺钱缺量,能有收入就不错了,更何况韩东塬说的都是为了村子着想?
为了村里的娃娃能上学,他们想办个小学这事也不是想了一天两天了。
事情定下之后韩东塬并没有跟大队长大队书记他们再说具体的事务。
他原本就没打算让他们参与太多。
回去木场他就叫了廖盛徐建国一起开了个小会,具体商议了竹木制品厂的各项安排,中午就在木场外面挂了个巨大显眼的木制标牌“上韩竹木制品厂”,跟现场的村民还有知青们一起宣布了成立厂子的事,以及跟师傅学木工活的安排。
“这只是先挂着,等后面咱们会选个好日子,正式办个剪彩仪式。先挂着,方便我们后续的工作安排。”
他慢慢道,“我们这个竹木制品厂要生产各种竹木制品,会有许多道工序,这五个人选出来,只是因为这些天我观察了,他们比较适合将要学的这些工序,另外还有锯木,打磨,安装很多的活,都需要人,大家只要肯干,愿意干,我们竹木制品厂就欢迎。另外大家干的活也不是一层不变的,大家想要申请转做其他的工序,只要技术过关了,做得好做得快,态度端正,就可以转。”
这标牌一挂再加上下午的宣布,犹如一颗石子砸进了一锅沸水里。
村民们兴奋。
知青们则是激动还有更多的思量。
他们都知道,一个厂子不仅需要具体干活的人,还有其他岗位呢。
例如管理,例如质量检查,例如会计,还有宣传,销售等等岗位呢。
所以心里都痒痒着。
跟韩东塬稍微熟悉的问韩东塬,不敢直接问他的就跑去问廖盛和徐建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