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秒后他回过眸,拧眉。
不等他开口,谭云昶拦人的手转抬起来,拍了拍骆湛的肩。他叹了口气:“祖宗,咱就是还要命的债,也没有你这个不要命的还法的啊。”
骆湛:“我怎么了。”
“您自己瞧瞧,眼睑下都淡青色的了,还问我怎么呢?”谭云昶无奈,“虽然说长得帅,黑眼圈也跟化了妆似的颓废美——但命总归还是要惜的吧?”
林千华在一旁拼命点头。
骆湛插着裤袋站了两秒,无奈地掀了掀眼皮:“已经跟她说不去了?”
“说了。电话都打完几个小时了,木已成舟。”谭云昶一摊手。
骆湛低下头,不爽地轻啧了声。他转身走到外间的沙发旁,把自己扔了进去,阖上眼。
谭云昶和林千华无奈地对视了眼。
谭云昶主动走过去,拉过一只椅子。横跨上去,他垫着椅背劝:“祖宗,你觉不觉得,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有点……太拼命了?”
沙发上的青年懒阖着眼,一声不吭。
谭云昶也不介意,继续说:“以前偶尔忙起哪个课题,确实见过你全力以赴。但也没哪一次像你最近这样,快到废寝忘食命都不要的地步了。”
骆湛仍不说话。
谭云昶无奈地拍了拍椅背,叹气:“人唐染妹妹挺好一小姑娘,怎么到你这儿,跟给你下了蛊似的?”
“……滚蛋。”
骆湛终于有了反应。
他眼皮掀开,情绪带着明显睡眠不足的困倦烦躁:“我自己选的,和她有什么关系。”
谭云昶好气又好笑:“玩笑都不让开一句了,还跟她没关系呢?”
“……”
骆湛抬手,接过林千华递来的功能饮料。喝了两口,他耷拉下眼,往后靠到沙发上。
单手提着瓶子,晃了几秒,骆湛声音低淡地开口:“你之前有句话说对了。”
谭云昶:“?”
骆湛抬了眼,眸子黑漆如墨,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懒倦地勾起来,似笑非笑:“我还的本来就是要命的债。”
谭云昶一僵。
等回过神,谭云昶低头叹气:“祖宗,你的负罪感是不是太重了点?”
“重?”骆湛靠在沙发上,闻言轻嗤着低了眼,“你不是当事人,你不懂。在她的眼睛治好以前,我永远是罪人。”
谭云昶无奈:“那等她好了,你就刑满释放了?”
“……不。”
骆湛仰进沙发里。
望着灼目的白炽灯,少年人不退不避,反直视着那刺眼的光,情绪复杂深沉地笑起来。
“等到那天,就是我的审判日来了。”
谭云昶语塞半晌。
几秒后,他摇头嘟囔着“没救了”,起身走开。
周日,清晨。
养精蓄锐了一整晚后,骆小少爷总算满血复活,开着那辆墨蓝色超跑,在谭云昶和林千华的t实验室装载车的掩护下,到了唐家偏宅附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