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没想到屋里人发现了她,吓得一抖,嘴巴里的芋头都忘了嚼。
梁白玉从里往外推开木窗,对她一笑:“不怕啊。”
女孩愣愣看着他。
梁白玉“诶”了声:“芋头好吃吗?”
“好吃。”女孩下意识把怀里的缸子往他那送了送,“我家才挖的,都挖了,家里有很多。”
缸子里有几个香软的芋头,皮红,冒着热气。
梁白玉支着下巴:“甜不甜?”
“现在不怎么甜,要放一放,冬天就甜了。”女孩抱着缸子的手指抠了抠。
梁白玉眨眼:“那我就等到冬天再买。”
“小妹妹,你看着我做什么,你吃啊。”他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,“吃完跟我说说,怎么跑这儿来了。”
女孩几口吃掉手里的芋头,噎着了就锤几下心口,她结结巴巴:“我,我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,我不问了。”梁白玉把手伸出窗外,揉了揉她毛糙糙的短发,“下次不要再趴别人家窗户那吃东西了,人吓人,可是会吓死人的。”
女孩抽了抽鼻子,她把缸子里最大的那个芋头拿出来,递给他。
“给我的?”梁白玉一副很惊喜的模样,睫毛颤了颤,双眼水润发亮,给人一种下一刻就要落泪的错觉。
女孩又把芋头递了递。
“那我就收下了。”梁白玉接过芋头,指尖抵着它的表皮,稍微用点力就戳到了瓤肉。
窗里人的手很漂亮,像是精心打磨的艺术品,直接就可以进展览馆。
女孩看直了眼:“大哥哥,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呀?”
“外面啊,“梁白玉剥着芋头皮,旁边的绸布窗帘飘起来,那片阴影晃过他浓艳的五官线条,“是个万花筒。”
女孩的脚踮酸了踩回地上,个头矮了一截,够不到窗沿,她正要再把脚踮起来,就见一样东西从窗户里扔出来,稳稳掉进她的缸子里。
是一块月牙形的软糖。
她抬起头看去,窗户已经关上了。
。
院子一角的地上有斑驳树影,两只鸡在那里溜达,陈砜听到脚步声,他没回头,铲子大力翻搅泥滩。
等他和好泥,发现青年躺在草垛旁,吃着芋头晒太阳。
青年的头发长度到肩,被他挑起来一撮扎在脑后,脸颊边垂下来几缕,不时被风撩出慢柔弧度,懒懒散散的。
他的脚边放着一个水壶,站着放的,带子挂在他的腿上。
“你的水壶要空了,”梁白玉没看陈砜,他咬了口芋头,齿间都是绵软香甜,“厨房有水,你去添满吧。”
陈砜去拿水壶。
没拿走,有根手指挑住了带子,力道很轻。
他抓着水壶的大手僵住。
塞了泥的手指甲按住壶身,掌心渗汗。
“老实人。”梁白玉把水壶带子往里勾了勾,仰视他长了胡渣的下巴,眼珠往下移了一点,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他上下滚动的喉结。
“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