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料,好死不死,这时门板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。
咚咚咚。
“小姐,衣物换好了吗?小的在楼下略备了些茶水小菜,小姐要是好了便可以下来了。”
是那个将一壶子毛尖茶泼到自己身上的店小二。
许舟舟循声猛地抬头朝门口看过去,背脊冷不防出了一层鸡皮疙瘩,随即,目光闪过一道无措的光。
早不来晚不来,偏偏这个时候来。这个店小二简直就是自己的灾星!
只听隔壁交谈声戛然而止,许舟舟心道不好,一个箭步推开房门,手覆上发懵地店小二的肩头,将人往一楼楼梯方向推。
“是吗,正好我已经有些饿了,我们先下去!”
隔壁房门唰地打开,没等许舟舟踏出去几步,便传来男声:“二位且慢。”
许舟舟动作僵硬,面上有一瞬空白。
身边的店小二是个粗神经的,丝毫没察觉气氛的凝重与古怪,热情道:“二位客官可有什么需要的?”
“隔壁方才一直有人?”姚城主厉声问道。
“对啊客官,可是有什么问题?”许舟舟真想抬手,把这爱添乱的小二嘴捂上。
“那姑娘是谁带来的?”姚城主光看那女孩的背影,竟觉得与自家女儿有四五分相似,再细看,原是那人穿了同女儿一样的裙子。
店小二被他这步步紧逼的样式,吓得一时不敢吱声,直到管事的匆匆赶来,抬手拂去额间并不存在的虚汗:“主子,小的不知道您在隔壁与人有要务相谈,一时大意,将这位客人带进大小姐房里换湿了的衣物。”
舟舟讪讪地转过身来,正见周在恪好整以暇地双手交叉在胸前,倚靠在门框上,目光微敛,平静地瞧着眼前发生的一切。
两人对上视线,许舟舟只见周在恪眉梢一挑,似乎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自己。
许舟舟挪开眼,看向管事都快埋到胸口的脑袋。
方才做贼心虚,心慌将动静搞得太大。其实本来没什么,这里隔音效果非常,她只要咬死了什么都没听到,那便是将军也不能奈她一届小女子何。
况且。许舟舟默默想,他们聊得对自己来说,也不是什么顶天的秘密,自从第一次见周在恪,他被人匆匆叫走,后面又发生了突厥偷袭的事情,几乎他们忧虑的事情,她都能大致猜出来。
“二位大人息怒。”许舟舟乖巧地行礼,“民女今日原是来闻澜酒楼里吃一盏茶的,却不想湿了裙子,管事的也是好心,将民女带来这间屋子换衣。”
“果真是这样?”姚城主半信半疑地询问管事的,见他忙点头,一时不好裁决,目光询问地看向身后的周在恪。
无事,小姑娘换条裙子,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”周在恪开口平淡道,说完不再看面前的几人,转身进了雅间。
周在恪都开口了,姚城主便也不再多说什么,对着三个人道:“行了,领这位姑娘下楼罢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管事一巴掌拍在小二手臂上,示意人回神,转头带着许舟舟往下走。
转身前,许舟舟看了眼缓缓被拉上的那扇檀木门,心里蓦地松了口气。
周在恪,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的铁面。
-
楼下,许舟舟没想到刘莞儿也来了,人坐在一大桌菜品前,左右张望寻找着什么。
许舟舟立马迎上去笑道:“莞儿姐,衣服都买好了?”
刘莞儿哎呦一声:“早就挑好了,出裁缝铺子也不见你人影,问了店家才知道你来了闻澜酒楼。你可是饿了,点了这么多菜?”
许舟舟将来龙去脉都一一讲给刘莞儿,自然忽略了中间偷听的那一段。
“那这还算是赚了。”刘莞儿丝毫不在意新裙子被泼了水的事情,哈哈笑道,“这些菜可比咱们买的所有裙子,加起来都贵。”
许舟舟笑应着,想到什么,对拿上筷子正往碗里夹菜的刘莞儿道:“对了莞儿姐,我还有一个锻造厂开业的想法,想跟你讨论一下行不行得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