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舟舟见他不着急走,便招呼他在店里面坐,自己去茶桌上倒了杯温水递给他。
“劳烦了。”男人刚接过,外头便传来蒋常的声音。
“言滨来了。对这次炼的剑可还满意?”蒋常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,半点看不出方才干体力活时候的疲惫。
杜言滨将杯子搁在桌上,淡笑回道:“自是满意的。”
“那便好。”蒋常在他对面坐下,目光看向那宝剑盒,“听你说这是要送给你夫人的,我和莞儿前后改了好几次草图,就怕做出来太过硬朗,显得男子气。好在最后成品效果还算不错。”
送给夫人?
许舟舟听闻一怔。未曾想到这把宝剑,竟是杜言滨专门给自己的妻子定制的。
思量到这儿,她不免好奇了起来。也不知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,眼瞧着衣着像是个不问世俗的清高人士,但他妻子的身份听起来倒像是从武世家的小姐。
“内人前些日练剑的时候还跟我抱怨,说用别家的剑用起来不称手,一直吵着让我快些过来拿。”杜言滨抬手轻抚过木盒,眉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,“今日终于得了空来取剑。”
蒋常直爽地笑了几声,道:“能得令正喜爱,也是我们夫妻二人的荣幸。”
日头将近午时,杜言滨便要起身告辞回府。蒋常开口留人,却被温和的谢绝了。
“方才蒋老板所说的扩建店面的事宜,杜某会竭尽所能帮忙。”
蒋常将人送至庭院外,两人拱手拜别。目送杜言滨上了马车,驾车逐渐走远了,蒋常转身朝屋内走。
许舟舟正将店铺大门掩上,见蒋常回来了,叫人道:“姐夫,方才莞儿姐叫我们去院子里吃饭,快走吧。”
如今正是立夏时节,天气转暖。今天阳光格外的刺眼,刘莞儿将桌子搬到一片树荫底下,叫后面来的两人去后厨端饭菜过来。
“前段时间还一直是阴着的,今天好不容易出了点太阳,看来真的是要入夏了。”刘莞儿撩起眼皮望天,一时被这太阳光照得眯起了眼。
说完,她又想起什么似的,用手肘去碰正点头附和的许舟舟:“说起来,舟舟你还有没夏衣吧,等过几日我带你去裁缝店里做几套。”
许舟舟眼睛一亮,笑意晏晏地点头说好。
“樊佑怎么没来?”刘莞儿回头看了眼对面的房子,“他一大早起来帮咱们拉货,又是忙这又是忙那儿的,早该饿了,怎么今日一掀锅盖不见他人?”
“不用管他。”蒋常往嘴里扒着饭,“那人估计又是去哪家串门去了,我们先吃好了。”
正说着,忽见外头大路上整齐走过几个士兵模样的人,腰间配着长刀,面上严肃不带一丝神情。
看样子像是来巡查的人。
“什么情况?”蒋常盯着外头这动静,一时连碗里的饭都顾不得吃了,“又发生什么事了?”
两人顺着蒋常的目光看过去,皆是被这场景弄得好奇,连樊佑什么时候来了都没注意到。
“回神了。”樊佑咳嗽两声,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他看过去。
几个人见樊佑端起手边的水壶,倒了满杯子,仰头一口气灌下。
“老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?”蒋常盯着他,率先开口。
樊佑还打算卖卖关子,奈何没忍多久,自己就先忍不住了。
“我知道的也不多,刚才在别人屋子里听了一嘴,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保不保真。”樊佑接着道,“听闻昨日突厥来犯,周将军率兵将他们打出了三里之外,但是传言还说了,周将军也不幸负了伤。”
许舟舟眼皮一跳,蓦地想起昨天早上周在恪刚捉了逃犯陈寅,便被人匆匆叫走。看来樊佑讲的这些传闻多半是真的。
许舟舟脑海中,浮现出周在恪那张波澜不惊的脸,一时那还真想不出来,武力值那么高的一个人,受伤会是什么样的。
“还有,方才你们看到的军官是派来巡查的。突厥人生性狡猾,周将军怕有有心之人乔装混进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堆里,遂这几日经常会有人来巡缉。”
“这段时间怕是不太平。”蒋常叹口气,“突厥族这阵子开始骚动起来,有了伊始,就不会这么早早地结束,后面怕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,要变天了。”
饭桌前每个人心思各异,还是许舟舟开口打破气氛,对着樊佑道:“樊大哥,我去帮你盛饭,你先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