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回生二回熟,沈非云面对尸体已经面不改色。只是这次血腥味太重,她掩住口鼻,才俯身辨认蚌壳内的脸。
是司机,他脸上惊恐还未消退,定格在一个悚惧万分的表情。
沈非云又向下看去,内心震动。
到底是什么样的刀刃,才能造成如此骇人的切口?
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必不可能悄无声息完成这样的工作。
凶手要么团伙作案,要么,借助了某种非自然的力量。
也就是说,庄园里除了沈非云之外的两男一女,都可能是杀害司机的嫌疑人。
而她浑身上下只有一双园艺手套,一把修枝剪和两支娇艳欲滴玫瑰花。
……差点忘了,还有一只摸过来的红宝石戒指。
沈非云将花枝和剪刀放在喷泉边缘,褪下手套,举起戒指借着阳光仔细查看。
戒圈戴在沈非云目前纤柔的手指上正合适,八成属于另一个“顾新锦”。戒托上的宝石不大,深邃如血,日光下星辉交错。
漂亮是漂亮,用它防身……
沈非云泄了气,将戒指又戴回手上。
这东西出现在花匠的房间本就来路不明,说不定还有其他用处。
两害相权取其轻,斟酌片刻,沈非云还是决定先去探探管家和帮佣的口风。
至少她手里还有把修枝剪呢。
万里无云的艳阳天,沈非云的心情与昨日闲逛庄园时已是天差地别。靠近主宅,腥气渐渐被食物的醇香取代,仍未能抹去两桩命案带来的波涛。
汤锅沸腾咕嘟作响,厨房内蒸汽氤氲,俨然一幅忙碌又轻快轻快的场景,走进去却空无一人。
早饭吃得匆忙,沈非云这会儿笼罩在汤锅散发出的香气中,再也忍耐不住,干脆捻了块早餐剩下的面包,在厨房的小木椅坐下,嗅着肉香假装自己在嚼红炖牛肉。
没过一会儿,沈非云正擦嘴,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从远处逼近,半路夹杂进了另一个人匆忙跑下楼梯的声音。
“不是叫你去东边的房子看看司机吗?怎么从楼上下来了!”管家压低声音责问。
帮佣声音虚浮,有声无气地回答:“我哪里敢回去……回去送死吗……”
“少听他们胡说!哪有这么巧的事?人工湖只是花匠不小心……”
“是吗?”帮佣讥笑道,“那怎么没见您往花园去?当年可是你亲自动手……”
管家被噎了一下,不由分说地拉住帮佣,加快脚步:“小点声!你想被顾小姐听见吗!”
沈非云在厨房听得一清二楚。
什么事情还要背着她讲?
说得她不偷听都不行。
两人脚步渐近,沈非云检查确认周围没有掉落的面包屑,拎着花枝和剪刀躲进厨房里的储藏室。
帮佣面色惨白,但和早晨惊慌失措的司机比起来,还稍显镇定。刚进厨房,他就一把甩开管家的手,冷笑着说:“什么顾小姐?这些年,咱们见过多少个顾小姐,还不是都了结在我们手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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