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了马车,如意摘下面巾,"好好查查这些人的来历,也不知道是什么人,竟然敢埋伏你。"说着,她的声音都变冷了,"一个都不能放过。"
李同光闻言笑了,先是轻笑然后越笑声音越大,如癫狂一般大笑起来,最后更是泪流满面。
如意不解地看着他,包扎好的伤口都被笑的崩开了,"你在笑什么?"
"师父,只有你,才会想着给我报仇。"虽然满脸是泪,身上有伤,但他真的很开心。
如意听了又感到一阵难过,给他重新包扎着伤口,软声闻他,"这些年,还有谁欺负你了?"
"那些欺负我的人,都会死。倒是还有几个活着的,但他们,也早晚会死。"他含着笑用很轻的声音说出这句话,就像是恶鬼的低语。
如意突然意识面前这个阴暗顽劣的李同光,才是他最真实一面,这些年的经历,让他浑身长满了刺,但在面对她的时候,他就会把刺乖乖地收起来。这不经意露出的一角,也并没有让她感到不适,她只是在想,金媚娘说的很对,要是她死了,李同光怕是早就疯了,她是这个世界上,唯一能让他收起獠牙,唯一能驯服他的人了。
李同光发现如意盯着他一言不发,才意识到刚刚没能控制住自己恶劣的那一面,心中一慌,他连忙附身低气,靠在如意的膝上,"师父。"
"礼王真的是您的徒弟吗?"
如意回过神来,"我确实是在教她,但只会持续到他们出使任务完成。"
李同光听了,心想,那可要想个办法让礼王快点完成出使的任务回梧国才行,礼王要是一直不走,如意岂不是要一直教她?
"你上次怎么没告诉我,圣上给你赐婚一事?"如意想起了这件事,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,似乎有一点生气?
李同光身子一下僵住了,他起身很着急的解释起来,"师父,这是圣恩,鹫儿真的没有办法拒绝,不然,圣上会怀疑我的。而且,我也不喜欢那个金明县主,真的,我一点也不喜欢她。现在我只是没有办法,如果有办法,我一定会去退婚的!"
如意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,起了捉弄他的心思,"哦?我只是随口一问,你紧张什么?"她轻抬起他的下巴,"莫非,你还有别的喜欢的人?"
"我,我……"李同光突然说不出话来了,喜欢的人?明明喜欢的人就在他面前了,他反而没有勇气开口了。师父会怎么想他?会觉得他恶心吗?会不要他吗?他还不敢赌。
如意看着他大为窘迫,耳朵都红透的样子很满意,轻笑一声放开了他,"好了,时候不早了,你受了伤,快点回去吧,记得找大夫看看,别伤了筋骨。"
"师父,我送您。"
"不用送了,受伤了就少折腾。"如意脸色一板,李同光只好称是,目送她骑马离开。
第二天一早,李同光从驿馆里出来,向身旁的朱殷问道,"查的如何?"
朱殷摇头,"才查了几具尸体,但武器、衣饰上都没找到痕迹,这帮人是有备而来。"
李同光皱眉,"但他们的阵法确实像朱衣卫。尸体在哪?带我过去。"
木板上整齐地放着一具具的尸体,不少人还在查验着。见李同光来,纷纷行礼。他在朱殷的指引下直奔那几具女子的尸首看去。他掀开蒙布,仔细查看。朱殷开口说道,"头发都查过了,衣料也是常见的。"
"不,她们是朱衣卫没错。师父说过,朱衣卫里的女子,受的训练要比男子更严苛,若完成任务不佳,就要受重罚。最常在这里下手,"说着,李同光指了一下女子的胫骨,"所以她们这里的骨头,往往都要比寻常人歪一点。"
朱殷感到苦恼,"可是我们没有证据。"
"朱衣卫会暗杀,难道我们不会?派人去附近的朱衣卫分堂,抓两个杀了,送给他们的指挥使邓恢,告诉他,三日之内不给我解释,我就直接禀报圣上。"
朱殷闻言不禁疑惑,"邓指挥使?可是他奉圣上为尊,和您没有仇啊?"
李同光没说话,他知道邓恢不是,但现在的朱衣卫左使陈癸可就不一定了,这个人最近和河东王眉来眼去,加上他一直不肯承认陈癸这个朱衣卫左使身份,被他怀恨在心并不意外。加上师父的仇,他在心中冷笑,这个人,该死了。
旁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,李同光正要问,朱殷及时开口,"是梧国人,他们一早就派人过来了,属下怕打扰您,就让他们先查验了。"
李同光朝他们走去,远远听见孙朗的声音:"是北蛮人?怎么可能?!"闻声他目光一凛,快步走了过去。
众人分开一条路让他上前,朝他行礼。
只看孙朗掰下尸体的一颗牙,又从尸体的头发里取出几根毛,"你们看,磨尖齿牙。还有这个毛,是北蛮特有的黑羊毛!"众人哗然,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。李同光表情凝重起来,"你们宁大人还活着吗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