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羽笑笑,随便点开了两个,给他回复了几个表情包。快到零点的时候,身旁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。凌羽的手上还沾着面粉,她拿旁边的湿纸巾擦了擦,划开了接听键。电话那边有点乱,在熙熙攘攘的杂音中,陈准喊她的名字,一如既往的磁和哑,周围的杂音似乎变成了落雨声,他的声音就在这儿雨幕中穿透了过来。凌羽把手机放在耳旁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他问:“你在干什么呢?”“包水饺啊。”“都这么晚了,”陈准语气带了一点抱怨,“红包也不收,我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。”凌羽把湿纸巾攥成一团,手心里潮乎乎的。他平日里不这样讲话,于是她心下了然:“你是不是喝醉了?”他说没有。“不信。”陈准又道:“我在我妈妈家过年,有家庭聚会,只喝了一点酒。”她轻笑:“就你那点量。”陈准被她的笑弄得心痒,外面烟花和爆竹声陡然响起,他说新年快乐。“新年快乐。”凌羽也说。“凌羽。”他大概是换了个地方,周围静了下来。“嗯?”“凌羽。”她又“嗯”了一声,笑:“你还说你没醉。”凌羽声音开始变轻:“陈准,你是不是想我了?”对面不说话。“原来是不想,”凌羽故意道,“不想的话,那我就挂了。”他说想。“噢,”凌羽拉长调子,“哪里想啊?”他不回答,只反问:“你呢?”“你猜。”“想我。”“猜错了,”凌羽说,“我不想。”耳边传来“叮咚”一声轻响,原来是他挂掉了电话。凌羽还没反应过来,下一秒的他的视频邀请就弹了出来。凌羽拿着手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坐在床上后才划开接听键。她看了视频里的陈准,挑了一下眉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庭聚会的原因,他穿了半正装,外面是纯黑的西服,里面的浅色衬衫很松,没有打领带,头发也打理过,露出了额头。凌羽非常喜欢他把头发往后梳的样子。她瞧了他一会儿,慢慢问:“你周围有人吗?”“没有,这是我住的客房,”他轻声问,“怎么了?”凌羽只笑不说话。陈准懂了,他喉结滚动了两下,眸色沉沉的。“要不待会吧,”凌羽又转变了心意,“我先去洗个澡。”“凌羽,”他喊住她的名字,“……不要挂断。”她很直接:“你要看啊?”陈准声音很低,过了一会儿说:“嗯。”“好呀,”凌羽笑,“你有什么反应,我可不负责的。”陈准总是被她气笑,又觉得可爱和无奈:“嗯。”浴室里的瓷砖上坠满了水珠,手机上面覆满了雾。凌羽将头发往后撩,水痕从她的脖颈流到锁骨,她用手背擦了一擦了屏幕,瞧见了他黑沉沉的眼,淋浴头被她关上,喘息声就清晰了起来,在封闭的空间放大开来。她裹了浴巾和头巾出来,热水浴让人犯懒,凌羽倒在床上瞧他。他说刚刚有水雾没能看清楚,目光隔着屏幕落到了即将散开的浴巾边缘。凌羽很大方地撩开一点,“礼尚往来,”凌羽说,“我也要看你。”陈准的目光移不开,说了一句好。她看他把镜头往下压,声音是闷闷地喘,又喊她的名字。他最后问凌羽开学能不能提前回来,她对着屏幕亲了一口,说看情况。他问:“什么样的情况?”凌羽说:“你乖一点,我就提前回去。”初四的时候,姑妈一家人从老家回来。晚上陈准照例打了视频过来,凌羽接通后,看到对方头发湿漉漉的。她把手指放到了唇上,做了一个“嘘”的手势。陈准边擦头发边看她,神情带着疑惑。“今天不行哦,”她小声地说,“我姑妈回来了。”“哦,”他愣了一下又笑了,“聊聊天也不行吗?”凌羽用一种“你就装吧”的眼神看他。他解释:“我不是——”“知道啦知道啦,”她凑过去用嘴唇碰了碰屏幕,“晚上先别给我打视频了,乖一点,挂了哈。”挂掉电话后,陈准的消息就在下一秒弹出来,又问她什么时候回来。凌羽还是那三个字。元宵节的前两天,陈准给凌羽发消息,问她:你见过下雪时的海面吗?凌羽说没有,随后她看到他发过来了几张手机天气预测的截图。陈准:「这两天有概率」凌羽有些心动,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回复他:「下雪我们就去看海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