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光照入室内,有鸟鸣响起。
任如意睁开眼,见到陌生的地方,眼中下意识掠过一瞬戒备,又骤然回忆起昨日的事情。
她当时负伤又没了内力,是真晕。
她从塌上起身,便见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女走进来。
云鬓如墨,白衣如雪,她面色偏向苍白,相貌精致,整个人都有种病弱的破碎感,似乎连风过都不忍欺负她,温柔拂面。
她雪白的衣衫和发丝轻扬,袅袅盈盈地到了任如意跟前。
“姑娘是?”任如意瞥过她行来的步伐,瞧着并不像是习武之人。
白怜朝她笑笑:“姐姐有伤,起身时担心别拉开了,我叫白怜,是这家主人的妹妹,姐姐叫我阿怜就好。”
“我的伤是你帮我处理的?”
白怜点点头,温声道:“嗯,姐姐是女孩子,如今女子处世不易,自当珍重彼此,府中如今只有我一个女子,总不能叫姐姐吃亏,姐姐刚醒,饿了吗,阿怜给你拿些吃的?”
长得弱柳扶风的小姑娘眼神纯澈,温柔关切地看人时叫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。
任如意有些不太会应对这样的温柔,有一瞬局促,但想到自己现在还在伪装,对她牵唇:“多谢阿怜姑娘。”
“姐姐稍等。”白怜出门,去厨房里拿了些早晨元禄去街上买回来的早点,这会儿还温在锅里,是热乎的。
她倒也不是不会做饭,当初她还是个纨绔皇女时,整日除了招猫逗狗外,在吃喝上也颇有心得,和白愁飞认识后,整日里除了调戏他就是拉着他四处吃喝玩乐。
然后一到晚上,就当起时间管理大师拉扯她的篡位大业。
善于吃,做饭她自然也钻研过。
但是她先前用不会生火这一茬骗了宁远舟,没人帮她生火,她自然不能自己把自己暴露出来。
看着白怜送来的包子、小菜,大约担心她噎得慌,还端了碗补血的甜汤,任如意眸光一转。
这小姑娘一看就比那宁远舟心软好骗。
倒不如从这里下手。
果不其然,小姑娘就是比宁远舟好骗,她哭诉一阵,小姑娘就肉眼可见地同情起来,眼泪掉得比她这个说故事的还凶。
没一阵白怜就跑去找宁远舟了。
可她想起昨晚的事,在宁远舟房门口踌躇半晌,都没有踏进去。
倒是宁远舟先开口:“进来吧。”
白怜抿了抿唇,抬步走进去,瞥见宁远舟在桌边喝茶,又垂下眸子,糯糯地喊了一声:“哥哥。”
宁远舟看她这副模样,便想到昨夜的事,想着这小姑娘先前一直觉着他是个好人,他忽然出手那般狠厉地杀人,打破这认知,到底是吓到了她。
他朝她牵唇,嗓音放得温柔了许多:“对不起,昨晚吓到你了,下次”
小姑娘头垂得更低了,往前挪了两步,轻轻捏住他袖角,瓮声瓮气地道:“哥哥,是阿怜一下子没转过弯,那个人是坏人,欺负哥哥和元禄公子,不怪哥哥的,阿怜只是在生自己的气。”
宁远舟一顿,他坐着,抬头就对上少女的眼睛。
那双眼睛里满是坚定。
然后她轻声道:“哥哥,阿怜会努力适应的,哥哥是最好的人,阿怜永远相信哥哥。”
宁远舟心中一软,笑着道:“昨夜你也看见了,六道堂可不是什么善堂,也许我不是你认为的好人呢?”
她水眸一颤,揪着他衣袖的手一紧:“哥哥待阿怜好,阿怜看得见的,是不是阿怜让哥哥失望了?哥哥要是,要是不喜欢阿怜,阿怜可以走的”
说着说着,她又红着眼要哭不哭的。
宁远舟也没想到她忽然就这么想,一时有些无措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只是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