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方时常烟雨朦胧的,黑瓦白墙、小桥流水,美得温柔婉约。
一纤细的白色人影撑着油纸伞,盈盈袅袅间行至一处大门前。
门里的中年男子热情地为她开门,引人入内:“白姑娘来了,这雨天湿漉漉的,姑娘快请进,莫染了风寒。”
“掌柜客气了。”
白姑娘嗓音温柔细软,像是一阵轻柔的风似的。
进了门,才徐徐收起伞,露出一张楚楚动人的面容。
掌柜也不是头一回见这白姑娘了,蓦地一瞧见这张脸,还是不禁震撼。
要说她是怎么一种面貌呢?倒也不是如牡丹般娇艳,秋菊般清雅的,亦不是妖异迫人的。
她美得像一朵不胜清凉的小白花,苍白、精致、温柔、脆弱、纤细,让人有种风一吹都会跑了的错觉,真是我见犹怜。
瘦弱玲珑的身姿被雪色底子、细描着雾蓝色花纹的衣衫裹着,乌黑的长发缎子似的落下,发髻瞧着都是那样温柔的,发间颜色浅淡的珠翠不多,两鬓落下两缕青丝,细细的柳眉像是远山的色彩,眉下眼睫纤长,水眸是无辜的小鹿眼,一抬眸,便是水光颤颤,看得人心都跟着颤起来。
秀气的鼻梁下,是一张绯色的薄唇,她骨架小,肤色比常人要白一些,看起来像是有些病弱,经不起风浪。
掌柜从一旁抽出一卷画像,打开给她:“白姑娘,你瞧,这位可是你要找的人?”
那画像上,绘出一个男子的面貌来。
苍白脆弱的白姑娘眼睫一颤:“他是谁?”
“梧国六道堂,宁远舟。”
“哪几个字?”
掌柜:“毋宁的宁,水色南天远,舟行若在虚的远舟。”
她伸出苍白纤细的手,从掌柜手里拿过那画像,手指划过画面上人那双眼睛,那人眼下,还有一颗小小的痣:“宁远舟”
掌柜见她这副模样,不禁有些迷惑起来:“姑娘寻人已久,却又像是并不认识又是为何?”
白姑娘微微牵唇:“故人久未相见,难免生疏了。”
掌柜顿时蹙眉道:“不是仇人啊?”
白姑娘眼睫一颤,显然是有所猜测:“他出事了?”
“安梧两军交战,此人被发配充军出战了。”
天门关。
沙尘漫天。
野火烧在荒凉的山丘脊背间,遍野横尸,血气冲天,有远处士兵打扫战场的说话声与秃鹫的声音交织。
“还有活着的人吗?”一个铠甲破碎衣衫褴褛的将军受了伤,踉跄着,扯着嗓子寻人。
“还有活着的吗?还有人吗?”
横尸之中,忽然有“一具尸体”悄然睁开一只眼睛,一伸手,拽住这将军的脚腕,差点给后者摔个狗吃屎。
“哎!”将军一愣,一脸懵地看向拽自己的“尸体”,这尸体还背着一口锅,肩背上扎着一支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