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行逃不了,动不得,胆战心惊,又自觉很是丢脸,便竭力地缩着脖子藏起脸来,哑声道:“我没别的意思,真的没有…我即刻就走了…”
断断续续,结结巴巴地说着,却听清尊道:“我已是放你走了,你为何还要回来?”
秀行正害怕着,听了这句,更是觉得情形大为不妙,他定然是动怒了,要怎么处置她?她心慌慌地,奋力挣扎一下,却被清尊越发用力地抱住,他的声音喃喃地响起,说道:“你为何又要回来…”
秀行听了,没头没脑地便告饶道:“师父,我再也不敢了!你放过我罢!我即刻就走,即刻就走了!”一时鼻酸,说了这两句,便有些泪汪汪地,她何苦要回来自取其辱,只是,在她离开九渺的这段时日里头,别个人,谁都不想,单单地就记着这个冷心冷面的师父,就连秋水,灵崆,都也不及想他想的多,尤其是她病了的那几日,只觉得魂魄飘飘荡荡地,似是
自行离开蓬莱到了九渺,她依稀是知道同他重见面了,心里头欢喜的简直不知如何是好,但等清醒过来后发现不过南柯一梦,那失落之情,却也更是难以描述。
故而还是想回来看看,仗着听说他闭关了,既然是闭关,便不会发觉她又回来了罢?只看一眼,她也就心满意足了,谁想到竟如此阴差阳错。
清尊垂眸,望着怀中之人焦急的神情,她的眼睛湿漉漉,乌溜溜地,他不知怎地就深吸了口气,一句话还未曾经过细细思量便自行冒了出来:“既然回来了,就不用再走了。”
秀行瞪圆了眼睛,随即尖叫一声,道:“我都认错了,师父你还要如何?我只是担心你故而才回来看上一眼,乃是一片好心,并没有纠缠之意,就饶我这一回!”
清尊怔了怔,而后一笑,先前那股起伏不定的神思却极快平静下来,淡淡说道:“饶不得,我得好好地罚你才是。”
秀行不可置信地瞪着清尊,眼睁睁见他将自己抱了起来,径自走到床边,将人放下,秀行紧张地咽了口唾沫:“你你你想做什么?”
清尊扫她一眼,手指顺着她的肩头往上,掠过她的颈间,下巴,停在脸颊上,眼神一黯,道:“怎么又瘦了这许多?明玦待你不好么?”
秀行昏头昏脑,道:“明玦帝君…明玦师父待我很好,他…他发觉我不在了,必会着急,他着急的话,就…”
清尊望着她虚张声势之态,反而噗嗤一笑,心情竟而大好,慢条斯理道:“他着什么急?就算着急又有何用,是你自己跑回来的,可不是我去强抢的。”
秀行眨一眨眼,急得汗也从额头上渗出来,呆呆道:“我、我自行再回去就是了…”
清尊哼了声,手握住她垂在耳旁的一缕发丝,缠在指间,缓缓绕着,道:“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。”
秀行道:“那、那你究竟想要如何?”
清尊望着她清澈的眸子,缓缓地低头凑近过去,
秀行“啊”地大叫一声,便闭上双眼。
清尊一手抚上她的唇瓣,只觉得那唇柔软之极,一个失神,指尖便在她唇间一滑,秀行是咬过狐狸的,此刻身子一颤,本能地张嘴想要咬一口,唇瓣含着他的手指,那牙齿却无论如何也合拢不来,非是不能,而是不愿,双齿碰到他的手指,不知不觉就软的豆腐一般,怎样也咬不下去,也不知是心软,还是齿软。
如此,本是要狠狠地一咬,反而变得缠绵暧昧十分,只含住了他的手指,咽不下,吞不得,放不了。
清尊呆了呆,面上笑意更深,脸颊几乎贴上秀行的面,轻声道:“你,在做什么?嗯?”
秀行的心狠狠地乱颤了两下,他的湿润口气撩的她细细的汗毛都竖起来,急忙张开嘴:“我不是有意的!”
清尊望着自己有些湿润的手指,又看看那娇嫩的花瓣似的唇,恍然地有些迷离起来。
“你…”他微微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。
秀行虽怕他,见他久久未曾动作,却偷偷地睁开眼,谁知目光所及,正是清尊近在咫尺的脸,这秀美容颜,如仙如魔,看得她几乎忘了其他反应,而,就在他净若霜雪的面上,银色长眉之间,赫然竟有三道狭长的鲜红印记,如窜动的火焰,姿态曼妙而轻灵,三道艳红痕迹向上伸展,正好似一朵花开似地形状。
秀行愕然,而后叫道:“啊,灵火印!”
清尊的眸光正有些轻忽,听了秀行这一声,才乍然反应过来,身子僵了僵,便坐直起来,眼神也变得有些锐利。
秀行盯着他额心浮现的那灵火印,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,此物她只听别人道来,自己却一次未见,乍然一见,不免激动,便又叫道:“师父,我今日才见这灵火印是这样的,我眉心的也是一样么?可怎么平日没有,此刻才见到了?我眉心的也能见到么?”
清尊听她一连串的问,抬手在眉心轻轻地摸过,脸上的神情颇为异样,却不回答,秀行问罢了,才又
反应出自己处境颇有些危险的,就咳嗽了声,小声又道:“师父…”绞尽脑汁地想如何求情才能打动他。
清尊垂了眸子,不知是在想什么,他这沉思的瞬间,眉心的灵火印却缓缓地淡了颜色。
秀行正在编造求情言辞,一眼看到这样异状,忍不住又叫起来:“啊,怎地忽然又淡了许多?”
清尊转过头去,轻轻咳了一声,道:“你不是说明玦察觉你离开会着急么?”
秀行听他忽然说了这个,便道:“啊…”其实她倒是不知道明玦帝君是否会因她消失而着急的。
清尊回过头来,冲着她嫣然一笑,道:“如今他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