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。”
阿尔罕沉默了一瞬,“……一开始。”
她之所以判断少年是在更早之前就知道了他们是修者,倒不是因为其他,而是对方的态度。
他是北戎人,嘴上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最恨中原人,和他们血海深仇不共戴天。
却在他们被闻家军当成奸细抓起来的时候,竟怕连累到他们,打算将罪责全揽在身上。
要说是因为他们救了他?可一个会劫持马车的人,当真那么知恩图报就奇怪了。
这样前后矛盾的事情只有一种可能——
他一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。
甚至劫车是假,蹭车治疗才是真。
因为修者不能伤凡人,他不用担心陆遥遥他们会对他做什么。
“果然,我就说你一个北戎人怎么敢在云郡附近晃悠,敢情是一早就盯上我们了啊。”
陆遥遥给气笑了,一想到自己还心软给对方喂了一颗丹药,她就更肉痛了。
“你小子可以啊,薅羊毛都薅到我身上来了。”
阿尔罕虚弱地扯了扯嘴角,自嘲道:“那又怎么样?最后还不是功亏一篑,落在你的手上了。”
他仰起脖子,好方便陆遥遥动剑。
“好了,别废话了,反正都被你抓到了,赶紧干脆点给我个痛快吧。”
陆遥遥被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弄得气不打一出来,用剑背狠砸他脑袋。
“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套路我!老子是修者,要是把你杀了就得挨雷劈!”
杀不行,胖揍一顿还是可以的。
她说干就干,撸起袖子左勾拳右勾拳,狠狠朝着他那张俊脸过去。
“叫你横!叫你利用人!叫你破阵险些坏我大计!我打不死你我!”
陆遥遥把阿尔罕打得吱哇乱叫,正准备再给他脑门儿再来一拳的时候,“窸窸窣窣”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。
紧接着“咔擦咔擦”,是踩雪的声音。
不是一个人,是很多人。
难不成还有埋伏!
她心下一惊,连忙把剑架在被揍成猪头的少年的脖子上——
“你们别过来啊!你们要是再过来我就杀了他!”
陆遥遥没办法伤凡人性命,但是也没有躺平任揍的打算。
情急之下她胁迫阿尔罕做人质。
正在陆遥遥准备威胁他们离开,抬眸瞥见风中飘扬的一抹明黄——是王旗!
来人不是北戎的人,而是女帝的禁军。
从山脚到山上,人头攒动,乌泱泱一片。在白雪之中似撒了一把芝麻一样显眼。
女帝身披一件红色大氅,骑着一匹白色骏马于最前缓缓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