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花嗑着瓜子看热闹:“不然呢?你生得再可怕,也不可能吓人到我们每次见你都要吓哭一场吧?”
被骗得很惨的羊怪哭得很伤心:“我不养她们了,快把她们送回家呜呜呜!”
桂花不耐烦:“别嚎了,大不了我下次哭得真情实感些。”
“呜呜呜……我把洞府让给你,我走还不行吗?”
许疏楼抬头望天,这都是什么事儿啊?
那叫二丫的姑娘对母亲尚表出两分思念之情,对父亲却只叫了声人便不多言。又听说今日的事是因为村里李家的爹娘偷偷放闺女逃走才闹出来的,对比之下,这份爱女之情令几人都有些难过,不肯开口了。
一共四个姑娘,包括嘴硬的桂花,最终还是选择下了山,想和玄羊生活确实是气话,她还是渴盼正常的日子的,也清楚在山中生活总不是长久之计。只是她们与村人相处大概再也不能回到从前,尤其桂花已经决定要离开七竹村去镇上生活了。
许疏楼带走了玄羊,此时他正在扛牛,边扛边叹气。
白柔霜看着他,也跟着叹气:“姑娘们实在无辜,只是这羊怪固然有错,但我总觉得错得更多的是那些毫不犹豫就答应献祭的村人。师姐你吓唬人说要壮年男子献祭的时候,看他们那脸色变得多吓人?感情是板子打不到自己身上便不知道疼。”
玄羊在许疏楼的指挥下,把牛扛到了宽敞些的山路上,顺便给黄牛们调了个前进方向。
在山间初遇时那些人说得好好的,要帮她们把车搬出来,结果不但没有,还连那马车四角悬挂的白玉风铃,都被偷去了一只。
桂花请她等等,回村收拾了东西,非常强悍地把村人挨家挨户地锤门骂了一遍,硬是把许疏楼丢的这只风铃给索要了回来。
许疏楼都怔了一怔,有些欣赏这个略显泼辣的姑娘:“既然是姑娘索要回来的,就赠你了,若是来日有需要,就拿到当铺当了吧。”
桂花不打算在村里多待,直接搭许疏楼的牛车去了镇上。许疏楼请她吃了一顿涮铜锅,桂花咬牙切齿地吃了三大盘子鲜切的羊肉。玄羊等在门口瑟瑟发抖。
临别前她问了一个问题:“许姑娘,你们这样的人就是传说中的修士吗?你看我有没有可能去修仙?”
许疏楼抬手触碰她的丹田处,认真感受了她的内腑与经脉,很遗憾地摇了摇头:“没有,不过也不完全绝对,有的人甚至六、七十岁才会生出灵气。”
桂花点了点头,虽遗憾,但并不怅惘,脸上仍充满了对镇子新生活的憧憬。
许疏楼笑了笑:“如果你真的有朝一日踏上道途,可以来拜我为师,我是无尘岛许疏楼。”
桂花没听过这个名字,这个时候的她自然不明白这个承诺的分量。
她们作别后,许疏楼却又特地多盘桓了几日,看到桂花找到一份杂工,暂时有了容身之处,才带着小师妹离开。
玄羊呜咽着问许疏楼:“我呢?能不能一直跟着你们?”
“跟着我们做什么?”许疏楼反问,“我们身上可没有痛苦供你吸食。”
玄羊凑过去嗅了嗅她:“是经历过痛苦后沉淀下来的澄澈味道,对我们一族而言也很吸引人。”
许疏楼按住他的脸把他推开,觉得他到底罪不至死:“今日且放你一命,带你回无尘岛坐牢一年,若你再做出这种欺骗百姓献祭之事,我当亲手杀你。”
玄羊顿时兴奋起来:“牢狱当中一定有很多痛苦可以吸食!”
许疏楼叹了口气,对小师妹道:“我们得回无尘岛了。”
白柔霜瞪了一眼玄羊:“因为这个碍事的家伙。”
“不止,”许疏楼给出一个十分实在的理由,“因为我身上的灵石快要用光了。”
白柔霜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玄羊:“也许我们还可以去卖艺。”
“也不是不行,”许疏楼认真思索起来,“我看过人间卖艺的把式,我可以表演个口技,或者吞剑,或者胸口碎大石。”
“不不不……”白柔霜连忙拦阻,只觉得胸口碎大石什么的,连想一想都是对师姐的玷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