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渊将她抱起,往浴房里走:“洗沐。”
随他令下,久候在殿外的宫人们鱼贯而入。
不到一盏茶的光景,便将浴房内布置妥当。
盛着温水的铜盆与巾帕在木架上端正放好,洗沐与抹身用的各类香膏也依着次序放在李羡鱼触手可及的铜台上。
浴房当中宽大的浴桶里注满温度适宜的浴水。
花瓣沉浮间,热气氤氲而来,朦胧彼此的眉眼。
李羡鱼将宫人遣退,躲在屏风后将春衫解开。
浴房内如此安静。
隔着一道晴日春景的锦绣屏风,李羡鱼都能听见临渊在屏风外洗漱的动静。
她依稀能从铜盆晃动的声音里听出,临渊正在净面。
李羡鱼便从屏风后探出脸来,轻声问他:“临渊,你不洗沐吗?”
临渊放下手里的方巾,平淡而自然地答:“等公主一起。”
李羡鱼面色更红。
她缩回屏风后,慢腾腾地解衣,直至最后一件小衣都搭在春凳上的时候,方双靥绯红地从屏风后挪步出来。
临渊也将衣裳褪尽。
他将里衣随意搭在手畔的木架上,就这样眸色深浓地看着她。
李羡鱼被他看得面热。
她抬手,徒劳地掩着自己的心口,从他面前匆匆而过,将自己藏进浮着花瓣的浴水里。
浴水上涌,拂至她的颈,将春日慵睡时起的薄汗拭去,令她舒适地轻阖了阖眼。
眼睫方低,桶内的浴水却又是一涌。
漫过她的下颌,又从浴桶的边缘哗哗洒落。
是临渊迈入浴桶。
浴桶不似汤泉那般宽敞,虽能够容纳下两人,却多少有些拥挤。
李羡鱼被他抱坐在他的怀中。光裸的脊背紧紧贴上他的胸膛,连转身都没有足够的间隙。
她也赧于转身。
临渊单手将她拥紧,又从木架上的小银盒里随意拿过几枚澡豆,以浴水在掌心中化开。
他问:“公主素日里洗沐的时候,从何处洗起?”
李羡鱼面红欲滴。
她避重就轻:“我昨日回来的时候才洗沐过。今日,今日随意些便好。”
临渊淡淡应声。
他选择顺着她玉白的脖颈往下清洗。
他的指尖很热,连被化开的澡豆汁液也一同变得滚烫。
顺着她的脖颈滴落的时候,似春意要将冬雪融化。
李羡鱼的指尖轻握住桶沿,心跳声微微紊乱。
她感受到临渊的指尖轻抚过她的颈,洗过她心口细腻的肌肤,又在此微微偏移。
随着他的长指覆落,李羡鱼的羽睫蓦地颤了颤,握着桶沿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收拢。
她想起汤泉宫里的旖事,连耳缘都红透。
临渊似是察觉到她心中所想。
他将她抱得更紧,同时俯下身来,齿尖咬上她红如莓果的耳珠:“半个时辰后,户部的官员们应召至钦安殿内议事。”
李羡鱼轻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