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娥踌躇了下,向李羡鱼福身道:“回娘娘,这是太后娘娘养的鲤鱼,奴婢做不得主,得先去静安殿里回过娘娘。”
李羡鱼听闻是太后养的鱼,便也消了心思。
她轻弯了弯秀眉:“既然是母后养着的鱼,我还是不拿了。”
她说罢便将碗里的鱼食抛尽,拿帕子拭了拭指尖,又将瓷碗还给宫娥,复又顺着亭畔的宫道往前。
她如今已是胤朝的皇后。
在宫禁内行走,无论走到何处,倒也不曾有金吾卫过来拦她。
等到她走得有些疲倦的时候,身旁的宫室已从热闹变为清净。
此间来去的宫人们的年纪似乎也随之见长。
正当她疑惑的时候,却听见远处的游廊上脚步声轻微,似有人正说着话,往此处走来。
李羡鱼抬起眼睫,在木制的游廊上看见两名陌生的女子。
四十余岁年纪,身着檀香色宫装,衣饰简素,身后也仅跟着寥寥数位宫人。
月见同时瞧见,在她的耳畔悄声提醒:“娘娘,看衣饰,似乎是宫里孀居的太妃。”
李羡鱼轻轻点头。还未来得及启唇,对方便也看见了她。
两人皆有些惊讶,不约而同地停下语声,向她行礼。
“皇后娘娘。”
李羡鱼颔首回礼,轻声询问:“这里,是太妃们的居所吗?”
两位太妃称是,又忐忑问道:“皇后娘娘来此,是有什么要事吗?”
李羡鱼微顿。
她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闲逛至此,便弯了弯杏眸,轻声细语道:“我今日无事,便来看望太妃们。”
太妃们似有些讶异。
两人相觑一眼,又一同看向面前的小皇后。
今日并无要事,李羡鱼也未盛装打扮。
她仅着一身素日里常穿的红裙,手里持着柄绣铃兰的轻罗小扇。
雪肤红唇,梨涡清浅。
一双弯起的杏花眸清澈得似太液池里的清水。
她还是棠梨初开的年纪,不似后宫里威严的皇后,倒似在春日里出行的闺阁少女。
令人心生亲近。
两名太妃也卸下防备,笑着对李羡鱼道:“既如此,皇后娘娘可要去嫔妾的宫室里坐坐。嫔妾宫里,也许久没来过客人了。”
李羡鱼闲来无事,加之方才的话已落下,便莞尔应下。
她随着两位太妃走到她们如今居住的宫室里,又在正殿中的花厅坐落。
两位太妃随之令宫人看茶,准备迎客的点心。
李羡鱼也是这时才知道,这两位太妃一位姓苏,一位姓孙。因没有儿女,故而留在后宫。
其中那位苏太妃是位话多且自来熟的,在点心奉来后,很快便打开话匣,与李羡鱼说起宫中的事。
先帝去后,她们这些太妃的日子过得宁如静水。
她说来说去,也不过是昨日听戏,前日去喂鱼这些不要紧的小事。
李羡鱼饮着宫娥们递来的牛乳茶,吃着甜口的点心,眉眼弯弯地听着。
待听到她们说起,晴日里无聊的时候,关系好的太妃们会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,摸叶子牌的时候,李羡鱼下意识地问道:“母后也会来吗?”
苏太妃一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