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为什么会喜欢那样的人？”陆应深见她不好过，不想嘲讽。
但他习惯性冷漠的表情和语气，依旧在告诉她太愚蠢了。
“是吧，他是个烂人。”
但付宜恩的脑海里，突然出现一个干净白皙的少年。
那天阳光正好，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，微风掀起衣摆的一角，少年的眼里有明月星辰，世界阳光都在眷恋他。
付宜恩的声音不知不觉地远了，像是在回忆某个故人：“他以前不这样，但人是会变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面目全非了。”
“你后悔吗？”
“我不后悔。”付宜恩很坚定的摇头：“他不喜欢我，不跟我在一起，不跟我结婚，都很正常的，我恨他，是因为他不喜欢我，但又不断伤害我，践踏我的感情。”
付宜恩不是没有提过分手，但裴烁吊着她，享受她的付出和照顾，他很会糟践人的。
“怎么突然清醒了？”
“他……”
付宜恩不想把自己的伤疤撕开供人欣赏。
可她刚才同野狗一般跟裴烁嘶吼，最狼狈不堪的一面，陆应深也见过了，已经没什么脸可以丢。
“他跟他前女友有了孩子，还让我接受这个孩子，当这个孩子的妈，不然就不结婚。”
付宜恩再提及此事，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，陌生得不行。
“在那一瞬间，我突然意识到那不是我想要过的日子。”
陆应深没有说话。
过了半响才道：“你为什么没哭？”
“我还以为你会骂我。”付宜恩淡淡地笑了一声：“该哭的时候已经哭过了，我已经没有再为他流泪的理由。”
付宜恩的语气不同于上班时的干练利落，听着轻飘飘的，说的话却能窥见一个坚定的灵魂，透着不同于她年纪的成熟感：“一两句辱骂，就要大哭一场，太不堪一击，怎么抵抗生活汹涌而来的洪流。”
她看着车窗外为生活奔波的行人：“人生路上有太多干扰，干扰会耽误前行，我以前识别不了什么是干扰，现在才慢慢有了察觉，为了一个人一件事，一直纠结，是没办法前行的，而我，只是想往前走罢了。”
付宜恩的人生很低。
而人生漫长又短暂，精彩又痛苦，好好为自己活着，就是她唯一命。
付宜恩随口一说，陆应深却听进去了，眼眸变得极深极邃，像一颗璀璨耀目但又神秘的黑宝石。
付宜恩心突然一沉。
她想起了方才突然涌进商场的保安。
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惊觉眼前矜贵冷峻的男人是陆应深，一个有权有势，有着巨大能量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