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时间差不多。”傅归荑握拳轻轻锤了下酸胀的肩头。
裴璟见状,主动替她捏肩,也不问这是怎么回事。心知肚明肯定是傅归荑做的,知道她面子薄,容易害羞,说出来恐怕以后都没这种好事。
“傅归荑,我刚刚有没有说梦话?”裴璟忽然问她。
傅归荑微征,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知道?
裴璟假意逼问她:“我说了什么,万一说了什么你不能听的秘密,我可是要杀人灭口的。“
他以手为刃,抵在傅归荑的脖子上。
傅归荑不惧地仰头看着裴璟,淡淡问:“你真想知道?”
裴璟的手刃在她的喉咙处轻轻地摩挲着,没有一点威慑力。
“你在梦里说,觉得对不起我,心里很愧疚……”傅归荑面不改色地说瞎话:“决定等回京以后就放我回苍云九州。”
裴璟听完后哈哈大笑:“果然是梦话。”
他的手刃散成五爪放在傅归荑后脖颈上,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捏她的软肉。
“梦里和现实都是相反的,这说明我绝不会放你回苍云九州。”
尾音陡然一转,裴璟凑到傅归荑耳畔,轻声道:“你早点死心吧。”
傅归荑早知道是这个结果,还是没忍住生气,腹腔明显起伏着。
裴璟当然看出来她在撒谎,没有戳穿她,哄人似的替她顺了顺后背。
“你睡吧,换我来守。”
傅归荑没跟他客气,折腾一晚上,她也有些疲惫,正准备学裴璟靠在石壁上休息,忽而腰间一紧,她整个人被裴璟抱在怀里。
“靠着我睡,舒服点。”他的另一只手强势地压住她的额头,迫使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胸前。
傅归荑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跟他争辩,就着这个姿势,听着他规律有力的心跳,沉沉睡了过去。
裴璟不断替傅归荑微调姿势,能让她睡得舒服些。
一不小心,她的怀里掉了个什么东西。
裴璟弯腰拾起,凑到眼前发现是她傍晚打猎用的弹弓。
他们没有弓箭,傅归荑先用剩余不多的袖箭射了只兔子,剥出它的筋制成弹弓,又猎了几只。
傅归荑也会用弹弓。
裴璟眼眸微动,凝视着手心粗糙的弹弓,陷入沉思。
心里有个异想天开,胆大妄为的猜想,转瞬又被他摁灭。
不可能。
百里部在很早以前就被北蛮的赤焰军全数屠灭,他已经亲自证实过。
裴璟闭了闭眼,将弹弓塞回傅归荑怀里。
翌日天刚蒙蒙亮,两人立即启程。
经过一晚上,傅归荑脚下的泡已经好了很多,她拒绝裴璟背他。
裴璟在检查后也没勉强。
两人沿河道走,潺潺的流水声和清脆的鸟鸣声交织着,傅归荑看向前面人高大的身影,心里宁静平和,丝毫没有逃命的慌张忐忑。
走着走着,前方隐约传来呼救声。
两人对视一眼,小心靠近。
有一对约莫七岁左右兄妹被困在河中央,哥哥爬在横亘在水面上的枯树上,手里紧紧抓着另一双手。
枯树的一头卡在河岸的淤泥里,摇摆不定,随时可能会被冲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