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宴绪不自在的笑笑:“就是感觉到奇怪而已。”
樊锐笑了一声,道:“你是来套话的吧。”
江宴绪抿了下唇,眼神有些躲闪,他是被樊锐养大的,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樊锐。
樊锐收起画像,道:“我知晓的消息不比你多。”
江宴绪一听这话便知道樊锐没有生气,他壮着胆子向前凑了过去,问道:“那义父都知道什么消息呀?”
“马夫名叫韦胜,有一个相好的,那个相好的是个绣娘。”
江宴绪追问道:“绣娘叫什么呀?”
“藏得太深,不知。”
“那义父还知道……”
江宴绪话还没说完就被樊锐打断。
樊锐抬手道:“打住,我只知晓这么多,你再多问一句我就让人把你赶出府去。”
江宴绪眨了几下眼,看上去就像一只无辜的幼兽。
“我真是栽你手上了,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把你带回了府呢。”樊锐叹了口气,他最怕的就是江宴绪这样看他。
江宴绪笑嘻嘻道:“那是义父心善。”
“心善?也亏了是心善,否则说什么都不会带你回来。还记得你那个时候拉着我的衣袖不松手,说什么都要跟我回去,那时候也算是动了一些恻隐之心,若是搁在现在……”樊锐似乎想逗一逗江宴绪,故意拖长了声调。
江宴绪急切地看向樊锐,樊锐笑道,“若是搁在现在,那可就不一定了。”
“才不会呢。”江宴绪不满道,“义父心善,舍得让我一个人流落街头吗?”
“你呀。”樊锐语气中尽显无奈,“那个时候还那样小,可怜了无父无母一个人漂泊无依,倘若可以,真希望早点遇见你,早些带你回家。”
江宴绪的思绪不禁飘到了当年。
那个时候的江宴绪浑身都穿得破破烂烂,整个人蓬头垢面,他站在包子铺前,手覆上饿了几天的肚子,眼神望向还散发着热气的包子。
他呆愣愣的看着,不料一个略显丰腴的妇人走到他面前,嘴里还骂骂咧咧:“去去去,你站在这里不是耽误我们做生意吗。”
江宴绪记不清具体的话了,他只知道那个妇人骂得很难听,但是具体骂了什么,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。
那妇人见江宴绪还愣在原地便推搡了一把,江宴绪弱不禁风的身体经这一推更是向后退出数步,最后左脚绊到了右脚,摔在了地上。
年幼的江宴绪嚎啕大哭,周围人渐渐围了上来,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围墙。
周围人用谴责的目光看向江宴绪,声音也愈发嘈杂。那妇人不断比划着,嘴里还念念有词。
就在这时,身着官服的樊锐费力的挤进了中间,他见状立刻扶起江宴绪,蹲在他面前瞧着他,问道:“疼不疼?”
江宴绪哭得泪涕横飞,他倔强地摇了摇头。
樊锐叹息一声,将周围人驱散开,他给江宴绪买了两个包子,江宴绪吃的很开心,这是这些时日里,他吃的第一顿饱饭,樊锐见此又叹息一声。
就在樊锐想要离开之时,江宴绪拉住了樊锐的衣袖,怯生生地问道:“我可以和你回去吗?我什么都会做。”
樊锐念在江宴绪可怜,便收江宴绪做义子,随着家中反对之声愈烈,樊锐便另外开府,与家中族人渐行渐远,这一举动惹的上京女子纷纷哭泣。
樊锐曾是让全上京女子都倾慕之人,年少之时打马游街,帕子一个接一个的扔向樊锐,帕子上香味浓郁,可樊锐却并不喜欢,樊锐只能用微笑掩饰尴尬。
江宴绪起初并不明白,可后来随着时间的逝去,江宴绪逐渐了解樊锐,樊锐只喜欢探案,不喜欢女子。
樊锐曾说:“其实我的确喜欢查案,可我更希望这世间太平,再也没有人作恶。”
樊锐将希望全部寄托到了江宴绪的身上,他对江宴绪百般教诲,即便江宴绪已经听烦了,樊锐仍旧自顾自的说着,他希望江宴绪可以成为一个明理笃行之人。
江宴绪知晓樊锐的良苦用心,他真的把樊锐当成亲人一样,对樊锐的话言听计从,从不反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