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要色。诱我?在此地?”
“在乱葬岗?色。诱我这个身受重伤的废人?”
“……”
温袄手中一顿,低着的眼微诧,讶异地看他。
她摇摇头。她只是想证明自己是被人打晕后带来的,不是什么奸细。
两人顿时相顾无言。
她被他看得不安,眨眨眼,将自己的私心掩藏在眼底,又恢复成往日那样温和弱小毫无心机的模样。
这次终于将衣服扯了下来,她转身露出后颈处的大片清淤作证:“郎君误会了,我是被人打晕带到此处的,并非什么人派我来的。”
话毕,转身匆匆遮住那一大片白皙肌肤。
“郎君,您还好吗?”温袄不怕死地再度凑近他,眼中清澈神色一览无遗。
崔旧隐没说话。
“我叫温真真。”
“此地荒无人烟,又是存放尸体的乱葬岗,兴许不久后就会有猛兽出没,我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好。”
“郎君,我们搭伴儿一起离开吧?”温袄期期艾艾道。
她依赖男人的言语倒是符合流落在外的柔弱女子该有的行为,只是在崔旧隐看来,还是有丝丝生硬。
不知道这心怀鬼胎不怕死的女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。
半晌,树林中一片寂静。
他还是没说话。
温袄眼看着青年愈发冷厉的眼,脸上善解人意的笑容几乎要僵,硬着头皮对上他的视线。
她膝上被衣袖遮住的指甲快要掐进肉里,又懊恼自己太过莽撞。
这人简直是个异类,都这种情况了,竟然戒心还那样重。
“你到底有什么目的?”由于眼前人奇怪却又自以为毫无破绽的打量,崔旧隐已经可以断定她别有目的。
温袄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,将他的话当作试探。
“林子里太危险,我想同郎君一起出去。”
崔旧隐面容苍白,身上没有丝毫该出现的的狼狈:“我看起来很蠢么?”
温袄:“……”
不,正好相反,他太谨慎了,多疑到她有些语塞,唯恐说了不该说的被他怀疑。
事实上,她原本就没打算要骗崔旧隐,毕竟她想要上他的那条船,信任会是他们之间唯有的却又最单薄的纽带。
只是,时机不大对。
在她的预想中,她会在帮他将伤养好后再进行坦白,紧接着会有一段真诚恳切的陈词来表露衷心,而不是现在这样在仅有一面之缘的乱葬岗披露真相。
她说辞中未来会发生的那些剧情,实在是太难令人信服。
她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。
崔旧隐看穿她犹豫的心思:“行了,滚吧。”
“再不走,可别后悔。”
温袄急了,她不想就这么离开。
崔旧隐看向她:“温姑娘不想走?”
温袄眼睛微亮,点头。却不想,下一瞬见他微微一笑,道:“那便是想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