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丝轻动,白色的里衣上掉了几滴血,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出几分诡谲来。她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,唇角缓缓勾起,眼里却一片寒凉。
果然是破镜的情劫,短短几日就让她受了伤。
云筠,给过你机会了,是你自己不要的,那就怪不得我了。
云筠不知道该往哪去,正打算再开一间房时,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尤宣。
“做贼去了?”
她悄悄跟到尤宣身后,在他要进房间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,尤宣吓得魂不附体,手里的油纸包掉到地上,露出一个鸡腿。
转身看到是云筠后,他松了口气,连忙把鸡捡起来。
“小师妹,你吓死我了!这么晚不睡在这晃荡啥呢?”
“这话该我问你吧?大晚上不睡去偷鸡,不怕大师姐知道了责罚你?”
尤宣撇嘴:“怎么说话呢?这是我正经花钱买的。”说着撕下一只腿递给她,“你吃不吃?”
修道之人应该摒弃口腹之欲,以灵气为养,云筠看着那只焦黄酥脆的鸡腿,伸手接住了。
刚跟大师姐对峙出来,凶险程度不亚于跟妖怪大战一场,是得补补。
尤宣从怀里拿出一坛酒,小声道:“喝点儿?”
“……那就喝点儿吧。”
两人一拍即合,去了客栈后院,坐在石桌前,举杯邀明月。
“小师妹,你有心事?”
“你看出来了?”
尤宣把酒坛子往自己面前揽了揽,回道:“那倒不是,只是我的酒快被你喝完了,猜的。”
“瞧你这小气巴啦的样子。”云筠白他一眼,趴在桌子上。
头一次做渣女,有点良心不安罢了。
她虽然想过色诱,但真的利用肉体关系来做任务,心里还是不太舒服。
晚风吹过,院子里的挂树飘来一阵香气,云筠轻轻闭上眼睛。
可能醉了,才会胡思乱想。
跟命比起来,区区良心算得了什么?
尤宣在旁边大快朵颐,云筠意识逐渐昏沉,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。
睡得并不踏实。
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把她的头发别到了耳后,那只手带着令人舒服的温度,落在身上的视线却很冰冷。
想睁开眼睛看看,眼皮却粘在一起,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撼动不了分毫。
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,感受着身上柔软的被子,云筠陷入了沉思。
明明在院子里睡的,怎么会在床上醒来?
她撑着身子坐起来,感觉脑子懵懵的,应该是宿醉后遗症。
法力逐渐恢复,施个法让自己洁净一新之后,云筠出去看楚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