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忽然就沉默了,坐在星月阁上静静地一杯又一杯喝着茶,偶尔说起话来,也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,不知不觉已过去了大半个时辰。瑾宣公公放下茶杯,站起来与齐天尘告辞,在他转身离去之时,齐天尘却又轻声唤住了他:“大监。”
“国师还有何事要告诫瑾宣?”瑾宣公公问道。
“大监心中有思量,老道知道,身处朝野,谁又能独善其身?不过,有一件事,大监一定得知道。”齐天尘正色道。
瑾宣公公心中一紧,急忙道:“国师请讲。”
“明日有大雨,出门记得带伞。老道没有骗你。”齐天尘缓缓说道。
瑾宣公公却没有笑,依然神色恭敬:“瑾宣记下了。”
白王府。
萧崇正坐在庭前,阳光照射在他脸上。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,玄同侍奉在一旁,也是沉默地坐着,并不言语。他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椅凳,一下,一下,不缓不急。
直到许久之后,一个匆匆的步伐打破了这片宁静。
七皇子萧景瑕。
“二哥,瑾玉公公有消息传来!”萧景瑕大声呼道。
“说。”萧崇将手指抬起。
“今日散朝之后,一共十三位大臣前去拜会钦天监,但都被国师拒之门外,只有瑾宣大监前去的时候,国师见了他。事后瑾宣大监密会五大监,原来陛下过阵与国师商议过,并且国师还真的给出了自己的意见。”萧景瑕说道。
“什么意见?”萧崇神色平静。
“十六个字,与其说是意见,但从国师口中说出来,更像是一个箴言。”萧景瑕长呼了一口气,“白可定国,赤可开疆。龙或在野,天下难安!”
萧崇愣了一下:“这句话真的是国师说的?”
“千真万确!此话对二哥自然是有利的!”萧景瑕喜道,“开疆之君那往往都是开国之君,后代君王以定天下为本。开疆只会引发战乱,民不聊生,对一个国家百害而无一利!”
“并不是。”萧崇轻轻摇头,“南诀一直对北离虎视眈眈,南诀新帝吴清欢去年登基,他是个好武之人,十年之内,两国必起战事。”
萧景瑕愣了一下:“那这话对咱们不利?”
“也不是。”萧崇还是摇头,“你刚刚说的话亦有几分道理,若开疆后不能定国,国家也会分崩离析。”
“二哥,那到底是有利还是有弊啊?”萧景瑕无奈道。
萧崇用手轻轻揉着太阳穴,喃喃道:“龙或在野,天下难安。”
“白可定国,赤可开疆。龙或在野,天下难安。”一个外表羸弱的少年一边拉起了一张巨大的弓箭,一边问道,“国师只说了这十六个字?”
留着小胡子的年轻人站在他的身后,答道:“根据瑾言公公的传话,的确只有这十六个字。”
这里自然便是赤王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