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远徵去云家敲门,秦寒晴也跟了过去。
“吱呀”一声,大门打开了一条缝,一妇人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问:“这位公子,有什么事情吗?”
拽着宫远徵的腰带,秦寒晴从他身后也探出半个脑袋,冲着妇人嘿嘿一笑,乖巧道:“婶婶,我和郎君就住在隔壁,今日在院中放纸鸢,不巧那绑纸鸢的绳索断了,最后落在了你们院中。”
秦寒晴缓步走上前,向着妇人施了一礼,又道:“不知道婶婶能不能行个方便,让我们能将那纸鸢取回。”
妇人回头瞧了眼,说了句“稍等。”就将门关上了。
某人嘀咕了一声:“都怪你技术太差。”然后不满地戳了戳宫远徵的手臂。
宫远徵拉着她的手,将人扯到了自己的身旁站好。
不多时,门再次被打开,老妇人躬身行礼道:“公子、姑娘,纸鸢落得位置太高,奴已经吩咐下人去取梯子了,还请二位进来小坐,稍等片刻。”
“谢婶婶!”秦寒晴一听到能取回纸鸢,眉开眼笑地拉着宫远徵,跟在那妇人身后进了门。
院子里,两个下人正扛着梯子过来,那纸鸢好巧不巧,就挂在最高的那棵树顶,要取下来,需得费些功夫。
妇人将二人引到前厅坐下,又招人送上了茶水。
“婶婶,那纸鸢模样特别,是郎君特意定制的款式,还请您帮忙嘱咐他们仔细些。”
秦寒晴起身,从腰间的荷包里,拿了粒碎银子塞到她手中。
妇人在她和宫远徵身上来回瞧了一眼,见宫远徵也点头确认,才收下了银子,起身去了院子里。
送茶的丫鬟进来后,并没有立即退下,而是低着头,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,让人很容易就忽略她的存在。
这女子,气息平稳、步下生风,功夫绝不在上官浅之下。
若不是进来的时候,秦寒晴特意打量过她,一定会因为她此刻的安静,而小瞧了她。
云家用功夫这么高的杀手当侍女,又特意来前厅侍候客人,还真是大手笔。
“也不知顺利取下来没有,可别弄坏了,要不咱们也出去帮帮忙吧!”秦寒晴起身朝门外看了看,提议道。
正欲出门,那妇人又回来了,看着她道:“姑娘,那纸鸢缠得太厉害,要弄下来,恐怕会扯坏!”
“别别别,别扯坏了!有没有剪刀,用剪刀剪了绳索,再取!”秦寒晴一副紧张在意的模样,赶紧握着妇人的手小声央求道:“那纸鸢,是郎君与我的定情之物,还请婶婶帮帮忙。”
随后又掏出一锭大一些的银子塞在妇人手里,那妇人假意回头环视了前厅一圈,实则是看了眼侍女的眼色后,将银子揣进了自己怀里。
“奴这就安排人去取剪刀,姑娘与公子再等等!”妇人说完,就带着侍女离开了。
这一次,前厅就剩下她与宫远徵。
院子里两个下人,还在试图解开那纸鸢身上缠绕的绳索,不时会沟通上一两句。
屋里,秦寒晴站在宫远徵的身侧,扯着他的衣袖,一脸担心地看着外面取纸鸢的人,身后却如芒刺背。
有人隐藏在暗处,盯住了她和宫远徵的一举一动。
那细微的搭扣声响起时,宫远徵将她往怀里揽了揽,替她遮住了身后的危险。
此刻,这间前厅的阴影之处,至少隐藏了四个与送茶侍女同级的杀手。
只要她与宫远徵敢有异动,那藏在黑暗里的弩箭,一定会快速朝她们射来。
秦寒晴将手搭在宫远徵的手上,借着袖口的遮挡,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着,他手腕间涂了香膏的位置。
那淡淡的味道,因着摩擦开始变得浓郁起来。
宫远徵轻拍着她的肩,低声安抚道:“没关系的,若是实在不行,我再去订制一个送你。”
“可那是我们···”秦寒晴皱着眉头,欲言又止,一副舍不得的模样。
突然从左侧传来细微的响动,一袭白色的衣角出现在角落,来人探出头露出了熟悉的眉眼,偷偷地打量着她与宫远徵。
是云为衫!
可眼里的陌生证明,此“云为衫”与她们并不相识。
若说宫远徵与她都戴了面具,一时间无法辨别他们二人的身份,可宫远徵的身上那特有的月桂香气,现在散发的正是浓郁,只要闻见就一定能分辨出来。
秦寒晴刚想开口,就见那消失的侍女再次出现在前厅,挡住了“云为衫”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