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之间,宫远徵的目光闪动,迅速将桌案上两份拆开的方子,重新排列起来,嘴里还念叨着药草的名字,手中动作骤然一停,瞳孔瞬间放大,喊道:“剧毒···这是剧毒。”
秦寒晴眸中一暗,心道:果然,该来的还是来了。
宫远徵匆忙起身,飞奔出徵宫,秦寒晴也慌忙提起裙摆,紧随其后追了出去。
一路上,宫远徵步履匆匆跑得极快。
秦寒晴跟在他身后拼命追赶,许是方才吃得太多,跑起来之后,右下腹隐隐有痛感传来。
该死的,小朋友跑得太快了,她快要追不上了。
秦寒晴将裙摆再次往上提了提,咬咬牙,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。
和湖心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,宫远徵丢出了手中的暗器,打碎了宫尚角手中的粥碗。
看着宫尚角抬手就要扔出的瓷器碎片,千钧一发之际,秦寒晴踏上了最后一步阶梯,从后面扶了一把宫远徵的腰,借着向上冲的力道,将他顺势推向了一边。
“噗嗤”一声,是瓷片稳稳打中什么东西的声音。
宫远徵被推得一个踉跄,刚稳住身形便回头看向秦寒晴。
而后,一脸震惊地朝她猛地扑了过去。
恍惚间瞧着宫远徵的脉门之处,没有那块刺眼的瓷片,秦寒晴便松了口气,刚想冲他咧嘴一笑,口中就喷出来一口鲜血。
秦寒晴本能的朝宫远徵伸出双手,身体却因为瓷片带来的冲击力度,猛然朝后退出去好几步,脚下一软整个身子便坠了下去。
宫远徵身形一闪,在秦寒晴摔落到冰冷的地板上以前,稳稳地接住了她。
倚在那熟悉又宽阔的怀抱里,秦寒晴被暖得只想睡觉,长睫微垂嘴角还挂着浅笑,心道:还好赶得及时,还好受伤的不是小朋友宫远徵。
“秦寒晴,不许睡,你听见没有。”
宫远徵一边拍着秦寒晴的脸,一边焦急地大声喊着她的名字。
他从来没有叫过她秦寒晴,这是相处这么久以来,自己第一次唤她的名字。
秦寒晴躺在宫远徵怀中,勉强撑着眼皮看了眼那有些慌乱的人,只觉得这小子今日变得好吵,缓缓抬起手想去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。
这一动,左肩处的痛感席卷全身,口中吐出的鲜血也溅到了宫远徵的衣袖上,让她忍不住想要骂人。
宫尚角不愧是通过了三域试炼的男人,这丢东西的准头就是要比旁人更精准一些。
秦寒晴没有想到,她身量本就比宫远徵要矮上许多,冲上台阶的时候又还猫着身子,这都临时更换打击对象了,宫尚角丢出的瓷片,还能稳稳地扎中她的肩头,也实属让人服气了。
秦寒晴:真的,她不服气都不行。
彼时,宫尚角也从湖心赶了过来。
宫远徵刚想说些什么,怀中的秦寒晴就又吐出一口鲜血,打断了他要说出口的话。
看了一眼被宫远徵抱在怀里受重伤的秦寒晴,宫尚角面色一冷,又回头看了眼湖心的上官浅,似是明白了些什么。
细想,若不是秦寒晴的突然出现,刚刚被打中的人就会是远徵弟弟。
“来人,速送他们去医馆!”宫尚角怒吼。
得~这两兄弟,都凑她边上吼来了,秦寒晴又吐了一口血,胸前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,手中还握着宫远徵的小辫儿铃铛,嘴里偶尔嚷着“疼”,那模样在众人看来,只感觉下一秒就要睡过去。
宫远徵被宫尚角的吼声惊醒,抱着怀中女子纵身一跃,跳下了数层高的台阶,往医馆的方向跑去。
等两人赶到医馆的时候,金复与谭管事领着几位医师已经等候多时。
宫远徵看着怀里早已晕过去的女子,只能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。
将人放在床上后,宫远徵正准备起身拿药救人,却身形一顿,停住了自己的脚步,头上熟悉的痛感传来,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青丝又被缠在那只白皙的小手中。
这一次宫远徵没有伸手去掰开那只小手,而是安静地站在那里,目光紧锁着床上的人儿,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