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目相对,两人均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惶和无措。
沈晚没想到吴妈这么快就回来。她本来也只是一时冲动,在脖颈套入白绫的那刹,灵台一清,于那一刻便清楚的意识到她终归是不想死的。
是的,饶是羞耻,她依旧不得不承认,她内心深处终究是怕死的。活着才能有机会感受到温暖,感受到惬意和快乐,要是人死了,自此便什么也感知不到,余剩一具冰冷、丑陋的躯体,掩埋在荒凉的古坟中,在黑暗的地底下与死寂和萧条永久伴随。
她有幸能重活一世,不是为了特意来寻死的,这一刻她对这一认知无比清晰。
正握着白绫欲收回前倾的身子,想要下去的那刹,没想成那吴妈却中途而归,此刻撞门而入恰见了这一幕。
此时此景,只怕哪个见了,脑中都会下意识的蹦出四个字悬梁自尽。
诡异的沉默在房间内流淌片刻。
吴妈最先反应过来,倒抽口凉气,与此同时飞扑上前,口中大喊“娘子不可”
沈晚也悚然一惊回了神,忙开口解释“吴妈莫要误会,我并非你所想那般”
吴妈岂容她解释,一把抱住她拉下了椅子,之后似怕人跑了般死死抱住,满脸肌肉扭曲,嘴里凄厉大喊着钱叔的名字。
沈晚顿感事情不妙,急急解释“真的不是你所想那般刚只是玩笑罢了,吴妈切莫小题大做”
钱叔焦急的跑来。
吴妈颤着声音将此间事说了,说完后让他速去侯府回禀。
沈晚大惊,忙道“不可”
钱叔听罢惊骇的目若铜铃,哪里听得沈晚说什么,一转身风似的朝外奔去,嘭嘭嘭的脚步声记记砸在沈晚心头,砸的她心惊肉跳。
“吴妈”沈晚目眦欲裂“你何苦这般步步相逼”
吴妈听后神色扭曲“娘子要搞清楚,究竟是谁在步步相逼才是。”
沈晚嘴唇都在哆嗦,她实在不敢想象,侯府得知她这厢事后,接下来等待她迎接的,是何等的狂风骤雨。
“吴妈,我都说过了此间是玩笑事,你为何要这般不依不饶”
“玩笑事”吴妈觉得脑仁腾腾的跳“老奴活了这把岁数,还未曾听过将细脖子搁在白绫上耍的玩笑事”
沈晚只觉脑袋充血,脱口便道“我便是有特殊癖好,就喜欢在白绫上荡秋千,不成吗”
吴妈呆了。沈晚出口后也呆了。
好半会,吴妈抽搐着嘴角看她道“成,娘子您说什么都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