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~”甜饮铺子里，如玉手支着下巴，叹了今天的第八声气。
“姑娘愁什么呢？”小桃实在好奇，自工坊开始做椰果，甜饮铺子的供应跟上了，生意都好了不少，她不知如玉还有什么可愁的。
“小桃，你过来。”如玉忽然朝她招招手。
小桃放下东西，走到如玉跟前，却并没得什么吩咐。
如玉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，在她脸上瞧来瞧去，弄得小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，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：“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？姑娘缘何这样瞧？”
小桃细嫩的小脸上未施粉黛，如玉盯着看了半晌，忽然问：“你可知如何制胭脂？”
“从前在齐府的时候，倒是见姐妹们制过”小桃道，“约摸是用鲜花汁子？”
她见也见的不全，颠三倒四的说不清楚。
如玉又去问花叶，花叶自从丈夫去后再没用过胭脂，更不知晓其制法。
“姑娘莫不是想开个脂粉铺子？”花叶猜测，想到先前给她们的千杏红，便道，“那千杏红就足够打出招牌了，咱们这还是好的呢，我听说北边冬日里寒风刺骨，擦手油更是必不可少的。”
北方冬日是个什么光景，没有人比如玉更了解，她倒不是非要开铺子：“若不做些胭脂口红，我那蜂巢不是浪费了么。”
花叶小桃面面相觑，不知道胭脂跟那马蜂窝有什么关系。
“什么胭脂？谁要做胭脂？”一道清甜的声音自门口传来，乔碧青今日陪母亲出来，正听到她们说胭脂，顿时来了兴致。
“如玉你要做胭脂吗？快拿出来叫我瞧瞧！”乔碧青难掩兴奋。
“碧青，不得无礼。”乔夫人低斥了女儿一句，而后说起嫁妆的事。
她们母女二人是来结尾款银子的，嫁妆一个不少的送去了女家，没出什么差子，是以把最后一笔银子送来。
小桃拿账本，花叶拨算盘，很快银子入了账，如玉笑着寒暄几句，乔夫人却主动提起方才的话题：“二姑娘行事果敢利落，倒叫人忘了你也是花一般的年纪。”
小姑娘哪有不爱脂粉的，这次的淘萝嫁妆送出去，亲家赞不绝口，自家也长脸，乔夫人心中感激，有意跟如玉亲近，便主动道：“我们家里倒经营着几间胭脂铺子，二姑娘若不嫌弃，便叫碧青带你去逛逛，左右是自己家铺子，你们去也方便。”
瞌睡来了送枕头，如玉哪有不应的。
乔碧青更是兴奋，她闷了这么些日子，可算能出去逛逛了，这是沾了如玉的光。
乔家主要做女人的生意，虽规模不大，却是十分赚钱的，就如玉知道的，城里胭脂铺子就有两家，乔碧青带她来的是城西的一家，也是章州城最大的胭脂铺子，叫粉黛阁。
掌柜的自是认得乔碧青，忙躬身往里头请。
如玉却是瞧见柜台上摆的胭脂移不开眼睛，她没逛过古代的胭脂铺子，竟不知有这样许多花样。
乔碧青见她感兴趣，便朝掌柜挥了挥手：“我们自己逛逛，您且忙去罢。”
掌柜应了声，自去忙碌。
乔碧青对胭脂亦颇有研究，见如玉盯着个粉盒看，就给她介绍：“这是粉，把它敷在脸上，可使肌肤白皙，来，给你试试。”
她说着，沾取一点粉末，铺在如玉腕子上，细瘦的手腕莹莹闪着光，有点像前世的散粉，如玉低头嗅闻，没什么味道。
“是不香的。”乔碧青说着，又指了旁边的一样，“这个加了香料，你闻闻。”
如玉低头轻嗅，果然一股淡香袭来：“好香。”
乔碧青得意，指着一众胭脂水粉：“你可瞧上什么了，尽管挑，我送你。”
“有没有涂这里的？”如玉指指自己的嘴唇。
“这个呀。”乔碧青伸手拿了个木盒，“给。”
木盒打开，里头叠的整整齐齐，一条条大红色的纸。
如玉知道这个，叫胭脂纸，用嘴唇在上头抿，红色便沾染上唇。
可她要找的不是这个：“可有带颜色的粉？像方才的粉那样，但是要红色的。”
“你说桃花粉？”乔碧青拉她到另一边，指着一盒淡粉色的粉末道，“这是加了桃花汁子的，涂在颊上，白里透红可好看，还有淡淡的桃花香呢。”
如玉拿起来细瞧，淡粉色的桃花粉，若是当做色粉加在口红里，想必是极浅淡的颜色。
她刚要拿近些闻，忽然手上一空，粉被人一把抢了去，只见一个鹅黄衣衫的少女对着桃花粉细细闻了闻，而后拍在桌子上，嚣张的道：“这盒粉我要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