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敏林让高玥走了面试流程。以她的年纪和资历，即便学历过关，也很难进入龙国日报社。林继秋做了中间人，把敲门砖递到她手上。笔试成绩现场研判，同样过关。至于口试等流程，尽可以忽略。专栏写手偶尔需要外出采访，可以流利对话，足够挖掘出所需信息。一份报纸，不会只写国家大事，还有经济版面、体育版面和文娱版面，每个版面都需要人才。高玥和萧毅走得近，挖到经济领域第一手消息的几率更大。无论出于哪点考虑，她都很适合进入报社工作。“高小姐，恭喜你面试成功，随时可以来报社报道。”胡敏林身为总编，对待下属几乎没架子。这点倒是和萧毅很像。萧毅来龙都次数不多，没落脚点，前两次来都是住酒店。高玥的工作定下来，上班地址就在城市的中心地带。2006年年末，房价还没有飙升。买个房子作为居所，省得每次住酒店还得登记。实在是有点麻烦。以前在龙都没人，这次买下来，可以供高玥居住。没人能拒绝萧毅。如果有，那就是价码还不够高。龙国日报社附近的老式四合院，属于一位地产大亨。跟萧毅情况类似，本人不常住在北京。开一个对方拒绝不了的价格。这就是萧毅的杀招。别人越砍价越低，萧毅越砍价越高。谁能罩得住？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，买到龙国日报社附近的四合院。东南西北四个小屋，都留下了遛鸟的痕迹。玩是其次。来龙都的主要目的，还是谈生意。无人机业务在民间应用范围较小，还是得跟国家合作。这么大的市场，足够养活一家无人机企业。首先是从已经有过成功经验的领域入手。08年的夏季奥运会将在龙城举办，届时可以将航拍无人机应用到田径、足球和水上项目的转播之中。萧毅吃惯了亏，而且给嘤超免费提供了无人机技术支持，没理由朝龙国奥委会要钱。谈生意，就要免费放送。……萧毅在龙国的人脉还很稀薄，不过已在逐步建立。蓝正山是他轻易接触不到的大佛。龙都电视台的蓝薇和龙国日报社总编胡敏林，便是人脉。他走的是正道，不会搞些猫腻。即便如此，人脉还是相当重要。人是所有社会关系的总和，没有龙耀集团，萧毅还是天选之子。有系统，就是了不起。蓝薇接到萧毅的求助电话，帮他要到了龙国奥委会主席云文安的电话。两人相约在东来顺见面。“话先说好了，不能超规格接待。”云文安不想影响仕途。萧毅笑道：“您尽管放心，都是家常便饭。”他不指望从奥运会捞金，免费提供无人机，也不会有太多人关注。龙国建国以来第一次举办奥运会，普通民众只会聚焦紧张激烈的赛事。谁没事盯着一架飞在半空的微型无人机？反正如果萧毅是观众，看看田径女神的大长腿，或者在泳池里观赏外国美女。比关注无人机飞得高不高要来得更畅快。云文安三十五岁左右的年纪，穿的是灰色中山装。一米七五的个头，留着短平头，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。男生有酒窝的人不多，初见面就让萧毅记住了他的这个特征。“都说你年轻，结果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。”云文安伸出右手，微笑和初次见面的萧毅寒暄。蓝薇介绍萧毅的时候，说他像大明星。当真见到，方知她的介绍没有任何偏差。萧毅身形匀称，五官端正。剑眉入鬓，龙眼隐含精光。笑起来很和善，亲和力十足。很难相信，他就是龙国企业家协会的现任会长。如果不是提前预知，很容易把他当成还没毕业，或者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。两人边聊边往包厢走。龙都的冬天非常冷，而且预报说今天晚上到明天会下雪。正是吃涮锅的好时候。这次晚餐的主题，就是涮羊肉。吃过西江地道的羊肉，再吃其它地方的总觉不够纯正。又不可能一直待在西江，毕竟那里的饮食结构和平原人不太一样，只能接受口感上的些许瑕疵。如果是美食家周文艺品鉴，一定会指出这道菜哪里好，哪里不好。萧毅的重点不在于鉴赏美食，而是帮天目公司拿下奥运赛事的航拍无人机业务。如果没有这一项，那就创造出商机。云文安注意到了桌上摆的酒盒。雨花村酒。真没听过。萧毅向来不差钱，搞这种酒，必有他的道理。“这酒是我旗下的产品，古法纯粮酿制，有白酒，也有甜口的黄酒。带过来给您尝尝，保准您忘不了这个滋味。”萧毅说着话，打开酒盒，倒上一杯黄酒。云文安接过酒杯，送到鼻子底下轻闻。确乎有粮食酒特有的香气。身处龙都，总有各种赶不完的饭局。即便不爱好喝酒，也会被动成为个中高手。酒是不是好酒，一闻便知。“真是好酒，就是知名度不够高。应该去龙都电视台投放几个广告，让更多人知道这个牌子。”云文安提完建议，浅抿一口，略带点甜味。舒爽，通透。“雨花村酒是古法纯粮酿造，注定产能上不去，只能走精品路线。投放了广告，也没多少人买。”云文安认为萧毅的话有瑕疵：“萧老弟，话可不是这么说。酒这么好，在一些接待场合使用，品牌价值就上去了。”萧毅笑而不语。他可不是商业庸才，醉翁之意不在酒。黄酒不醉人。对于酒量大的人来说，顶多相当于开胃小菜。真想过瘾，还得是白酒。第二瓶就是雨花村白酒。早就备好了。两人喝着酒，萧毅从公文包里取出皇马和曼联的比赛录像带。“这是什么？”云文安酒量也很大。两人可谓棋逢对手，将遇良才，都喝了个尽兴。关系自然拉近。“皇马和曼联的比赛录像。”“足球只是奥运会的一个分类，我得统筹多个项目。”萧毅微笑解释道：“这场欧冠焦点战里，嘤超官方采用了天目公司生产的航拍无人机。画面清晰稳定，很适合户外项目的航拍。”夏季奥运会主要项目都是在户外举行，有高清稳定的航拍镜头，利好转播方。“你的意思是，你旗下还有无人机公司？”“您猜对了。”“和这雨花村酒一样：质量过关，就是差个机会？”“您又猜对了。”“如果我想靠这个捞一笔钱，你会怎么想。”“我会离你远一点。”萧毅实话实说。他的未来无限光明，没必要铤而走险。产品质量过硬，早晚会被推广出去，没必要染上荤腥。不然洗都洗不干净。云文安听完萧毅的回答，爽朗大笑：“幸好我不是那种人，不然你今天就要得罪人了。”“我早就看准您不是那种人，不然我可不敢邀请您。”一句马屁，胜过千言万语。两人相视大笑。“我可听说你萧老板向来大方，还有个什么宗旨。到了我这，可不兴耍心眼。”“龙耀集团的宗旨是：让利于民。至于无人机技术支持，不光不收费，还免费向奥委会提供最先进的无人机。”微型无人机成本很高，免费提供给龙城奥运会，明面上看绝对是亏本买卖。云文安岂会看不出其中的门道：“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。你把举国关注的奥运会当跳板，只花这点宣发费用，可是赚大了。”萧毅举起酒杯，笑道：“真是啥事都瞒不过您。”两人碰杯，一饮而尽。云文安也清楚，不用天目公司的免费无人机，就得从国外购买。与其花钱，不如和天目公司合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