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毅不喜欢在办公室里谈投资项目。宝贵的时间就应该窝在办公桌后边打电脑游戏。林可卿帮他预约了晚饭局。没有选蓝河西餐厅，而是一家龙式饭馆。吃腻了西餐，换回熟悉的口味。萧毅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，已经是晚上七点半，距见面还有半个小时。存档游戏，关掉配置极高的星钻台式电脑。起身伸了个懒腰，随即穿上中山装外套，驱车前往白云饭庄。这家饭店位于启明街，车来车往的市中心。走廊里时常看到走动的大老板。萧毅初来乍到，听说白云饭庄的名声，早就想来一趟。停车场有守卫机器人，扫码支付会得到一个二维码。想开走汽车，车的品牌和牌照，以及驾驶者的瞳孔必须能对上。即便是请了代驾的大老板，也得看一眼机器人才能解锁通道。有时显得不近人情，引发些许争端。总体而言利大于弊。指望人工智能拥有人的变通思维能力，如今的科技水准还不能满足愿景。萧毅停好车，穿过行人通道。守卫机器人的机械声毫无感情：“预祝您用餐愉快。”与萧毅拥有的系统相比，堪称蝌蚪形态。迎宾略微躬身，请萧毅进店。萧毅扫了一眼宽敞的大厅，径奔前台而去。“我预约了包间，请问在几楼？”萧毅询问前台女收银员。女收银员抬起头，微笑道：“请您出示预约码。”萧毅掏出手机，打开欧泡，翻找林可卿发给他的预约码。韩琳发了几段语音。时间是几小时前。打算回复，又怕她是约吃饭。索性先应付饭局，再回她也不迟。女收银员扫了一下预约码，电脑上显示出包间的位置。“先生您好，您预约的是306包厢。”女收银员介绍道，“本店采用电子点单，如有不懂的地方，可以询问各个楼层的服务员。”萧毅随口表达感谢，然后搭乘电梯前往三楼。叮铃。电梯门开启，一位低头走路的女士和他撞了个满怀。萧毅身体强壮，没有受影响，反而是女子重心不稳，情急之下去拉扯萧毅的衣袖。幸好中山装质地优良，承受住了女子的体重。萧毅反应迅速，拉住她的手腕，免得对方摔倒。看到她的脸，萧毅大脑瞬间宕机。像。太像了。年少时代情窦初开中意的女生，至死都是少年心中的白月光。尽管可能一句话没说过，甚至不晓得对方姓名，不妨碍她在心目中的地位。仔细观察，只见女子扎着马尾辫。身穿修身牛仔裤和白色帆布鞋，米色t恤衫上印着的动漫图案线条别致。清澈如湖泊的眼眸，映出萧毅的身形。“对不起，我没注意到您。”女子羞红的脸庞，犹如红霞掩映的夕阳。在萧毅眼睛里绽放出光芒。“没关系。”萧毅接着问道，“你有要紧事吗？”“我得去迎接一个贵客。”“谁？”萧毅甚至没经过大脑思考，自然问出了这个问题。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，他不想让女子就这么离开。“一家投资公司的大老板。”“叫什么？”“萧毅。”女子记得很清楚。萧毅爽朗大笑道：“真是无巧不成书，我就是你要找的人。”女子忙不迭地向萧毅道歉。及至进了包间，她的脸还是很红。……陈辉戴着金丝眼镜，有一股书卷气，与萧毅心目中的印象完全不符。奔着亏钱来，指定不能和这种精英人士合作。就算看起来手机市场饱和，没准都能被他拼出点机会。投资盈利挣的钱，跟亏损赚取的利润相比实在是差距明显。萧毅本可以进退自如，吃过这顿饭，回绝陈辉就是。如今情况发生了变化。谁让他一生放纵不羁爱萌妹。陈辉找的谈判搭子，属实拿捏住了他的审美。“萧老板，久闻您风流倜傥。今日一见，果然名不虚传。”陈辉连夸人都是咬文嚼字的夸。“承蒙夸奖，其实没你说的那么好。”萧毅和陈辉握了握手，“这位美女是？”“这是胞妹陈妍，龙城大学金融系的学生。暑假闲着没事，帮我打个下手。”陈辉微笑向萧毅介绍陈妍。“你好，这下咱们算正式认识了。”陈妍低头颔首。萧毅年纪和她相仿，人长得高大帅气。即便是初次见到，也不敢直视他的帅气脸庞。圆桌上有电子点单器。萧毅是贵客，自然该由他来点单。他拿单器，递给了坐在旁边的陈妍。“今天晚上吃啥由你来定。吃嗨了，投资不是事。”萧毅开了个玩笑。见到陈妍的第一眼，他就知道自己不会拒绝她。出多少钱，也是心甘情愿。陈妍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，得到他鼓励的眼神，按同学聚餐时男同学的口味，点了许多菜肴。今天不是节假日，白云饭庄的顾客没平时多，菜品很快出炉，由服务员端进包间。陈辉拿出珍藏的两瓶贡台酒，和萧毅把酒言欢，畅谈他的入场理念。“星钻符合大众主流追求，产品广受欢迎，市占率很高……”“你打算如何从几个巨无霸企业嘴里抢肉吃？”萧毅喝了点马尿，脸比猴屁股还红。平时还算安静，此刻有压制不住地讲话欲望。“小众艺术向来存在，只是容易被忽视。我打算把手机当成工艺品来做，在细节处下功夫，把控好质量，争取俘获那些不愿随大流的特立独行者。”萧毅长出一口气。陈辉有相关知识和技术，而且有很明晰的发展理念。只要获得资金支持，必定能大获成功。这与萧毅的投资方向背道而驰。“陈老板，你的想法很好，只不……”话刚说到一半，身后传来柔和女声。“萧老板，您要喝点茶吗？”转头看见陈妍含笑看着他，瞬间忘记亏就是赚这件事。“帮我倒一杯，谢谢。”接着转过头看向面色略显僵硬的陈辉，豪爽道，“无论前路有多艰难，你的这个项目，我萧毅投了！”萧毅自认不是英雄，用不着过美人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