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甯闻言开口询问道:“达吉弥是石弥吧,听闻这孩子如今被胡王那老匹夫认回去了?”
“是石弥,胡王子嗣本来就稀疏。今年胡王底下的三子夺嫡,事情败落胡王也是狠的下心。入狱的入狱,斩首的斩首。底下也就一个大皇子,还是娼妓所生。达吉弥拿出证据证明自己,那胡王忙不今的认了。”
苏甯轻蔑的扯了扯嘴角,“这男人就是脑子转不过来,一个娼妓之子也配和达吉弥争。阿弥这孩子可是他胡人王妃之子,那胡人王妃娘家又是外戚专政。摆明了将皇位送到阿弥手上。”
“这般也好,阿弥哥哥若是将胡国政权把握住。更方便儿臣行事,儿臣只要说服洛端,扳倒……”
苏甯打断了,施安衾接下来的话语。
“衾儿,你看这做茶最需要什么。”施安衾将头伸至,她做茶的红泥小火炉。拿茶匙扒了扒,思索片刻说:“可是,击拂?”
苏甯摇了摇头,“是种植,移栽茶叶一般在十月下旬或是来年春时佳节即可,你可知道这是为何?”
施安衾沉吟到:“自是需要温度生长。”
“不错,可种茶并不是只需要温度。一副好茶还需土壤,水分,包括光照及生态环境。衾儿告诉你这些是想说,你要考虑环境。如今还需蛰伏你不知洛端王室内部如何,切不可莽撞行事。”
施安衾点点头,“是的娘娘,衾儿晓得了。”
“衾儿,你可知为何洛端王室这代子嗣众多现在只剩下他们兄妹三人。”
“无非就是皇室争权,兄弟残杀,弱肉强食罢了。”
苏甯招招手,命宫女端来一盘早已准备好的蛊虫。
这是一盘并未分出胜负的局面,蛊王虫还未诞生。
施安衾不解的看着苏甯,并不知她这是何意。苏甯摸了摸施安衾的头,语重心长的讲起洛端上届皇子争夺的故事。
恳蛮二十年,皇太子被废各方势力汹涌暗动。朝臣都赌上全家性命为此一搏,将所有自己的势力压制可能上位皇子身上。其中朝堂之中呼声最大的就是贵妃的二皇子,和槐妃的五皇子。
原本最可能当选应该是陈皇后的两个儿子,可惜陈书是个不爱争抢的。现在一心一意只将心思对着自己龙凤胎中剩下的七岁女儿身上。
皇后娘娘的大皇子在十五岁生辰前,原本也是最有望的人选。可惜皇帝忌惮陈氏外戚专权狠心下药,导致元诘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,也就渐渐亏损了。
将来的王朝不能有一个弱如扶病的君主,所以元诘自然而然的退出这场纷争余。
余后的三年,也只能终日泡在药罐里。而元诘深知这些,他将十二岁的元子渺拉到面前。
元诘带着命令的语气,对着元子渺说,“从今日开始,你不再是皇宫里的七皇子,而是京城中臭名昭著的纨绔。”
元子渺正值年少叛逆的时期,听到这话立即皱眉。
“凭什么,吾无论是武艺还是文举的不差任何一人……”
元诘适时打断他的话,讷讷道:“子渺,你可知为何本王在皇位之争中退出。现在日日泡在医药中,虽说年关过后便可封王成府。是莫大的荣誉,可这不是父王疼惜吾之。是他心知,他对不起吾。”
元子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,点了点头同意了。
从第二日起,这京城中再无才华横溢的大皇子与七皇子。只剩下需要名贵药材吊着一口气的药罐子,和骄奢淫逸的纨绔。无人再记得当初惊艳绝绝的二人。
苏甯止住了话语,用镊子夹出了一只已死的健硕蛊虫。施安衾定定的看着。
“槐妃家族兄长,任盐运使管理盐务。洛端王室最忌讳的便是公盐变私盐,而五皇子恰巧是个贪财的。元诘也便是洛端如今的皇帝,借三皇子的手除掉了老五。”
局面对他们来说十分有利。三皇子是个自傲性子对他来说其他几个不足为惧。
施安衾捻起一根牙签,狠狠的扎向那只濒临死亡的公虫。自顾自的呢喃:“胜负已定,余下的都是徒劳。”
心下想想只觉得一阵凉意,从足底直上头骼。打了个哆嗦,大口吸了几口气。
转头苏甯竟在笑,“娘娘,您笑什么。”她不解的问。
“在笑小安衾,学这些狗屁礼仪就是快。前些日子还是拿手直接捉虫儿,如今倒晓得拿些玩意了。”苏甯调笑道。
“哎呀娘娘又调笑衾儿,儿臣告退。”施安衾行礼告退,一咕噜的跑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