累到不行的二世祖们躺在床上聊天,目光都状似不经意的往房间左边角落里瞟。
作为县令,陈庚年享受了一把特权——他在大宿舍左边角落里有个单独的小床。
前几天,这破草棚屋一直进蚊子,陈庚年就没睡个安生觉。
好不容易今天邵安把房子都修补好了,他准备早些睡呢,可看着满屋子眼巴巴瞄自己的小兄弟们,顿时就有些无奈。
找一帮小菜鸟做属下,好处是,大家听话、热血,有事儿就上,指哪儿打哪儿。
但弊端也很明显,菜鸟们遇事儿会露怯,会慌神,会胡思乱想,容易自乱阵脚。
为了菜鸟们将来能好好成长,当领导的,就得及时给他们鼓舞士气。
小年轻嘛,稍微给点动力就能靠着热血劲头冲好久。
“都别装模作样了。”
因此陈庚年干脆从床上坐起来,把枕头靠在后背,朝着大铺那边轻笑着说道:“有什么想问的,过来直接问。”
大宿舍里顿时一片哄笑。
随后兄弟们也都不装了,一个个赶忙穿上鞋围了过来。
“庚年哥,你准备怎么收拾郑文峰啊,有应对的法子吗?”
“石门村真能有水源,宝来都在那边待五天了。”
“到时候乱起来了,咱该怎么办啊。”
“兄弟们觉得,你肯定有办法,跟大家透露点呗。”
为了方便谈话,胡铭还把蜡烛翻出来,放在窗台上。
迎着众人期盼的目光,陈庚年笑道:“石门村肯定能挖出水,我相信宝来,最迟明天估计就能有结果了。至于最近各种打架闹事儿的,大家猜测的不错,确实是郑文峰在背后搞鬼。我猜,他想趁机逼我辞官。”
孙成第一个嚷嚷道:“他凭什么能逼你辞官!”
陈庚年无奈道:“旱灾无法解决,我作为县令,自然要被问责。更何况,他只要现在去凉州状告我受贿买官,我头上的乌纱帽,照样保不住。”
听完陈庚年的话,大宿舍区里一片安静。
明明是酷暑天,众人却觉得脊背发凉。
如果郑文峰真这么搞,那庚年哥肯定没有好下场。
这样一来,大家岂不是都得跟着完蛋!
还是李泉脑子反应最快。
他看向满脸笑意,半点没有担忧的陈庚年,迟疑问道:“县太爷,既然你已经预料到郑文峰会做什么,那是不是有了解决的办法?我们要怎么做!”
大家闻言都回过神来。
对啊!
既然都提前预料到了,那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啊!
陈庚年摊了摊手:“解决办法肯定有,明天,大家都各自回家吧。”
啊?这是什么胡话!
众人傻眼。
“我说的回家,可不是灰溜溜回家认输。再者说,家里还有一帮眼高于顶的老爹们,在等着看兄弟们笑话呢,我能让大家轻易认怂?我们学习郑文峰,也来一招以退为进。”
微弱的火光中,陈庚年嘴角带笑,黝黑的眼睛格外明亮:“还记不记得,当时我招兄弟们进来的时候怎么说的,江县的未来,就靠你们了。现在我依然要这么说,大家最近这段时间,做的都很不错。不对,是做的非常好!所以从明天开始,兄弟们什么都不用做了,各自回家睡大觉。明天,全江县人都得知道,这江县啊,离了咱兄弟们,就是不行!”
卧槽啊!
这话真的好猖狂,但莫名又很热血,听着就很让人心跳加速。
庚年哥明明跟大家岁数差不多大,模样消瘦白净,可每次一开口,就狂到让人振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