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溯的体温太温暖,他也想要拥有,一辈子。
只是短暂的失态,如同萤火,来得快,结束也很快。
他轻推开陆溯,眼里倒映着万家灯火,微笑说:“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?”
陆溯也不强迫他给答案,抬手拂掉徐回周发梢的落雪,又捡起掉落的盐水花生,另一只手牵紧徐回周,“出发前先买点东西。”
陆溯牵着徐回周去了精品店。
跨年夜,深夜精品店也人头攒动,陆溯问了店员,牵着徐回周直接去帽子区域。
店内大部分在逛的都是小姑娘,陆溯和徐回周外形扎眼,又紧牵着手,纷纷偷瞄着他们。
陆溯视若无睹,不停取帽子给徐回周试。
陆溯笑,“你戴都漂亮,全买吧。”
徐回周取下试戴着车厘子色羊绒帽,摇头说:“这顶就好。”
陆溯接过,又拿了同套的羊绒围巾,羊绒手套,还有一把小红伞,换只手牵着徐回周去付账。
离开精品店,立即寒气逼人,陆溯转身,专注给徐回周戴上帽子手套,又帮他仔仔细细裹上围巾,只露出那双仍泛着红的凤眼。
徐回周一直望着陆溯,想到在小区看见的那一幕,突然笑了。
他没出声,但眼眸微微弯曲,陆溯看出来了,眼尾轻挑起,撑开小红伞遮到徐回周头顶,“我系得不好?”
小红伞就是正常尺寸,勉强遮住徐回周,陆溯只能遮到头,肩膀很快落了薄薄的雪。
徐回周拉着陆溯手臂靠近他,摇头说:“我刚看见一名父亲,帮他小孩戴帽子围巾,也是你这样。”
陆溯曲起食指,笑着轻弹了一下他额头,“别,我可不想当你爸。”
他再次捉起徐回周的手揣进他口袋,“走吧,去哪儿?”
徐回周说:“墓园。”
带上一束芦苇花,两人打车到了墓园。
在山脚便能看见山上错落的灯火。
跨年夜,也有不少人来扫墓。
山上风大,地面也积起了雪,走过咯吱作响。
徐回周包裹得严实,完全不冷,他带着陆溯到了母亲的墓。
上次徐颖送的那束芦苇已经干枯了,陆溯递伞给徐回周,他蹲下换上新鲜的芦苇花,望着墓碑说:“你母亲的名字,和你一样好听。”
随后起身去看徐回周,远处有人在扫墓,烧着纸钱,火光远远映到徐回周眼底,他神
()情落寞到毫不掩饰。
陆溯抬手覆盖徐回周的手共同撑伞,“很想念她吗?”
徐回周摇头,过会儿又点头,他握紧伞柄,“我恨她。”
“她自杀的时候,我恨她。被送进曙光之家,我恨她。从悬崖摔下去,我恨她。碰到坏人,我恨她。”
“她要是还活着,她就不会让我遭受那些伤害与痛苦。所以我恨她。”
一滴泪悄然掉进围巾,徐回周拉下围巾,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,歪头看着陆溯,眸光温柔,“可我又那么想她,每天每夜在想,如果可以,我愿意用我所有一切换她为我做一个糖三角,或是对我再笑一笑。”
他问出他困惑半生,从未问过别人的问题,“陆溯,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?我从不做错事,也很听话。”
徐回周还在笑,陆溯却心疼得快爆炸了,他单手揽过徐回周,用力抱住,“我要你,我永远不会离开你。”
徐回周听着陆溯有力的心跳声,安心闭上了眼。
他信陆溯,他相信陆溯不会离开他,抛弃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