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能够更好地接近宁恒远,她偷偷的搜刮着这方子所需要的药材,将那除疤嫩肤的药膏给炼制了出来,否则仅凭她因为长时间练武而磨出了茧子的那双脚,就不可能入了宁恒远的眼。而且为了能够在刺杀宁恒远的时候一击致命,她将医书手札里的人体骨骼图背诵了千千万万遍,如今就算是她闭着眼睛,也能够轻而易举地将钗子插进宁恒远的心脏里去。或许这一手医术,是她背负着满腔仇恨的这十年里,唯一的慰藉了吧。如兰在这一刻,重新找到了人生的目标,她目光灼灼的望着季青临,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,“我可以用我的医术治病救人,军营里因为打仗而受伤的将士肯定不少,我能够帮他们减轻痛苦。”“如此,甚好。”季青临见如兰的目的已经达到,便吩咐影十七将她带下去。只不过,如兰在临走之前频频往后面看,脸上还带着欲言又止的表情。季青临轻笑出声,疑惑道,“如兰姑娘可还有其他的事情?”季青临此时负手而立,如兰需要仰着头才能看见他的眼睛。青年淡淡的笑着,因为戴着面具而看不清具体长什么模样,可如兰却感觉他飘渺的好似要乘风归去一样。思索了一瞬,如兰硬着头皮开口,“大人之所以戴面具,因为脸上有疤痕吗?”她吞了吞口水,说话小心翼翼,唯恐触碰到季青临不愿提及的过去,“或许,我可以治好。”“真的吗?!”季青临还没有别的什么反应,影十七整个人激动的都快要跳起来了,他紧紧地抓住如兰的手臂,紧张不已。天知道他在南黎皇宫里看到自家风姿隽永,不染尘埃的太子殿下被毁了容貌的时候,内心究竟有多么的悲痛。他那么好的殿下,却因为担心脸上的疤痕吓到别人,便无论天寒天热都带着面具。那该有多难受啊。自从带了面具以后就少了许多怜悯的视线打量过来的季青临:倒也没有你说的那样夸张,我觉得挺好。“疼……”如兰痛呼一声,斜着眼睛瞪了一眼影十七,这个铁汉子下手真是不知道轻重,捏的她手腕都快要断掉了。影十七立马道歉,“是我方才莽撞了,还请如兰姑娘看看我们主子的脸。”并不觉得脸上的疤痕有什么阻碍,甚至因为戴了面具可以随时遮掩情绪的季青临:……算了,看在影十七如此热心肠的份上,就依他吧。银白色的面具被取下,露出一张疤痕遍布的,略显苍白的脸。如兰对人体的骨骼结构万分了解,透过这伤痕累累的肌理,她发现这张脸上的五官每一个都长得恰到好处,少一分太寡淡,多一分太妖艳。就这般不多不少,恰如其分,构成了一张清俊如明月般的容颜。“太可惜了。”如兰忍不住开口叹惋,让这样一张脸整日遮盖在密不透风的玄铁面具下面,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!“大人放心,”如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季青临脸上的疤痕,“我肯定能把你的脸治好的,不过因为大人伤的时间有些久了,需要花费很多功夫才是。”“药材什么的都不是问题,”几乎快要忙成狗的崔俣听说太子殿下带了一个姑娘回来,立马丢下手里的工作跑来看热闹,却没想到刚来到书房门口就听到了这样一番说辞,他唯恐殿下因为担忧耗费太大而放弃治伤,“只要能治好,花费再多的功夫都可以。”如兰听到声音回头,看到了一名笑意盈盈,十分和蔼可亲的老头,“大人,您是?”崔俣抬手摸了一把下巴上的胡须,“老夫行名不更名坐不改姓,崔俣是也。”如兰:……我怀疑你在驴我,但我没有证据。崔将军可是雁门关的守护神,行军打仗无所不能,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个小老头呢?看着如兰满是不可置信的眸光,影十七十分好心的提醒道,“这真的是崔将军。”“好你个小姑娘,”崔俣眉头微皱,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还被怀疑,“那你觉得谁更像崔将军?”如兰眨了眨眼,随后视线越过崔俣,落在了他身后的迟蔚身上。很明显,穿着一身铠甲,浑身肃杀气息的迟蔚可是比崔俣本俣更像将军一点。乐呵呵准备吃瓜的迟蔚:不是,怎么突然都开始看我了?发生什么事了?我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?“哼!”崔俣冷哼了一声,开始吹胡子瞪眼,“迟副将啊,你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吗?城里的百姓都安顿好了没有?”迟蔚:……你清高,你了不起,你被小姑娘气着了拿我撒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