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路过繁华的宫殿,却见灯火通明。
这是邵昭仪的宫殿,她记得。那日邵家变数,邵昭仪找过她。
她转过头来问:“二位公公,如今是什么时辰了?”
内监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,只得回道:“大抵卯时七刻。”
“陛下下朝还有些时间,不知公公们可否应允本宫现行探望故人,”她姿态放得很低,倒让内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,“听闻邵昭仪前些日子抱恙,我远道而来总该探望才是。”
内监皱着眉思虑再三,终于答允。
雪簌簌地落下,风声掩盖住了人声,柳双娥越往里走,嘈杂的人声却越来越响。
她随手抓住一个宫女:“怎么了?可是邵昭仪有何不适?”
“昭仪胎动得厉害,怕是要生了。”忙乱之中宫女没有看清楚她的样貌,只丢下一句话便匆匆去忙自己的事。
她大踏步往内殿走去。
皇后生产那日,也是在一个凌晨。
内殿更是乱作一团,宫里没有能做主的人,邵昭仪被扶到床上半躺着,脸色苍白,连话也说不出来。随侍的宫女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,只能一面听稳婆的吩咐,一面等着太医来。
“都不许哭了,有什么要做的只管听稳婆的便是,做事也要用眼泪来吗?”她瞧见乱糟糟的一片便心烦,忍不住喝道。
整个内殿才安静下来,宫女们用手背擦着眼泪朝她行礼。
她蹙眉道:“该做什么便去做,生产要用的东西都备好。都通知各宫了吗?”
“只给淑妃娘娘那边递了消息。”
“未请陛下?”
答话的宫女摇头。
柳双娥拉了橘白:“你随二位内监到宣政殿前侯着,陛下一下朝便请他过来。”
各人都忙着各人的事情,内殿反而安静下来。当时姐姐生产她便在身边,现下照顾邵昭仪,竟也有几分自得。
她给邵昭仪喂过水,对面轻轻抓住了她的袖子。
“多谢。”
邵昭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,让她有些心生怜悯。柳双娥偏过头来,将茶盏稳稳地搁在几上:“我只是想起来姐姐生产时的痛苦,本意并不是要帮你。”
邵昭仪说:“你答应我的事情,不要食言。”
这种时候她还能想起来这事,柳双娥倒放心下来,失笑道:“你答应我的事情,也不要食言。”
稳婆碎步过来,躬身说:“周太医已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