助理执行力很强,骑着自行车跑了趟钢铁厂以及家属楼后,便打听到了消息,回来和陈戚寒汇报。
“苏余是土生土长的首都人,在钢铁厂工作了25年,他的大儿子苏阑21岁,目前在首都报社工作,小女儿苏玲18岁,在文工团工作。”
“苏家的邻居说,苏家女儿身体不好,住了8年院,苏家很宠这个女儿,家庭氛围很好,据说苏家女儿性子也不错。”
助理并不明白为什么要打听苏家,以及关注苏家对女儿怎么样,他只是尽职尽责地说出自己打听到的消息。
只是垂着头的助理并未发觉,随着他说的话,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慢慢合上钢笔的盖子,脸上神色莫测。
“除此以外,还有吗?比如最近,苏家有没有什么大事?”
助理说完后,陈戚寒才语气平静地问道。
最近?大事?
助理思考几秒,摇了摇头:“没有,若说最近的大事,那就是苏家的小女儿从文工团请了假,说要回来陪一陪爸妈。”
“时间么…好像是三天前。”
三天前。
正是陈戚文寄信的日子。
陈戚寒重新拿起钢笔,在纸上画了个没有意义的符号,淡声道:“我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助理离开了,陈戚寒这才轻轻呢喃道:“苏家…”
惊动大河县派出所的抱错孩子案,到了首都另一户苦主这,竟然悄无声息了。
没有,完全没有那个亲生孩子的消息。
这个举动代表了什么,已经很明显了。
既然养女从小体弱、住院八年、思念父母,那便一直呆在家里陪着她亲爱的父母吧。
实际上,甚至不需要陈戚寒做什么,苏玲自己就面对了无数棘手的事。
在家里讨好了父母两天后,这天周六清晨,苏玲特地早起,给他们煮了鸡蛋。
等到苏余和张茵起床后,看见桌上摆着的煮得微微裂壳的鸡蛋,都十分惊讶,再看看站在旁边,手指被烫红的女儿,瞬间,两人都感动了。
张茵和女儿关系更加亲切,便直接拿出了自己平时舍不得用的烫伤膏,涂到了苏玲手上,嘴里还在埋怨:“你说你,好不容易回来休息几天,哪里要你做这些事情?”
苏玲垂头,注视着自己以往最为依赖的母亲,内心却生出了难以抑制的恐慌。
苏玲从小就知道父母对自己的疼爱,小时候,别的小朋友总是羡慕地看着她,因为她有新奇的玩具、零食,从小学开始,班上的同学都会围着她团团转。
在病床上躺了八年,尽管父母经常来陪她,但他们总有忙着工作的时候,因此,被病痛折磨的苏玲从小就没有安全感。
好在父母爱她,哥哥爱她,表哥表姐也对她很好。
后来苏玲也逐渐无师自通了,她下意识知道,自己的体弱是一件有力的武器。
小时候,表姑寄了玩具回来,调皮的表哥想和她争,她只需要哭一下,大人都会呵斥表哥、安慰她,玩具也会归她。
玩具拿到手后,苏玲会觉得索然无味,但大人们却不放心她的身体,围着她转了一个下午。
那种滋味苏玲很喜欢。
到了上学的年龄后,因为身体原因,苏家总会特意告诉老师一声。
老师知道她体弱后,从来对她也是最为关心的,因为长得可爱、嘴甜,小学的时候苏玲是各科老师最喜欢的存在。
初中后,因着出色的长相,优越的家世,她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。
其实这时候苏玲的身体已经不会感到不适了,因此,她选择了学习舞蹈,并且在初中毕业后考去了文工团。
实际上苏玲不是从小学舞,还是差了那么点,但不知是幸运还是怎么,她最终就是进去了,拿到了这个铁饭碗。
后来苏玲才知道,原来团长是母亲的老同学,怜惜于她的体质,团长破格招录她了。
到现在,尽管才18岁,但苏玲有财有貌,还有份体面的工作、无数的追求者。
这是所有人都羡慕的人生。
走出去后,苏玲便可以尽情享受他人的目光了,她要将从前那八年没有得到的关爱都争取回来。
但三天前,心情忐忑的苏玲回家后,却听见了一个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