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、对,你要先刷牙的,我去给你倒热水。”
齐康说完这话又要出门,我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,喊住了他,说:“也不用刷牙,用漱口水漱个口就行。”
齐康的表情有点茫然,然后我反应过来,他并不清楚“漱口水”是什么东西。
现今的社会,主流媒体上的声音和实际的情况总有些偏移,有些人认为这个世界的贫穷是不能随意出去玩、是不能轻易买自己想要的手机,却不知晓,更深一层的贫穷,是指被时代狠狠抛弃在身后,对一些相对不那么贫穷的人习以为常的东西全然陌生、从未碰触过。
我随手指了个抽屉,说:“在那个抽屉的包里,蓝色的瓶子。”
齐康把鸡蛋羹放在了木桌上,很顺利地翻找到了瓶子,他在高中时曾名列前茅,低头看了看瓶子上的字,又翻过来看了看使用说明,这才将东西递给了我,又端了个瓷盆,说:“漱口水吐这里。”
我用过了漱口水,又把瓶子递给了他,说:“试试?”
齐康接过了瓶子,问:“会不会很贵?”
“不贵。”
“多少钱。”
“不到十块钱。”我眼睛都没眨,将价格缩了十倍。
“这也用不了多……”齐康说了一半话,又将剩下的一半话咽了下去。
我猜他是想说,这也用不了多久,平均下来还是不如牙膏便宜,但我只是催促他:“试一试。”
齐康拗不过我,含了一小口,过了一会儿才吐了出来,又用冷水漱了漱口,说:“好了,锅里还热着馒头,我去给你端过来。”
“去吧。”
我坐在炕沿,用勺子舀了一块鸡蛋羹,尝了尝,实话实说,味道比较一般,但还是继续吃了下去。
等这碗鸡蛋羹被我吃了一小半后,齐康也端着馒头、粥和咸菜进来了。
他把馒头和咸菜往我的方向推了推,自己却只喝粥,于是我反应过来,他只蒸了一碗鸡蛋羹,这是独属于我的“加餐”。
我没有与其他人分食的习惯,但没什么犹豫的,直接舀了鸡蛋羹,递到了他的嘴边,在他开口想拒绝前,说了个单字:“吃。”
齐康瞬间变得“听话”起来,低头吃了一口鸡蛋羹,我收回了勺子,自己舀了一口吃完,顺手将剩下的鸡蛋羹连同勺子都推到了他的面前,说:“剩下的你全吃完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这鸡蛋羹有些咸了,你吃了便是。”
齐康不再说话,低头慢吞吞地吃鸡蛋羹,我昨夜耗费了太多的体力,还真有些饿,用筷子夹了个馒头,吃了两口,又觉得麻烦,索性弃了筷子,直接上手抓着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