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说无益,”申时官站了起来,手里拿着一面镜子。“魅羽姑娘不在乎被我照照吧?反正入选后的仙女例行都要被照一遍的。”
“请便。”
申时官二话没说,就拿镜子遥遥对准了魅羽。一道金光射向她后,她的周身便散发出一片绿光。
“咦?”申时官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手中的镜子,“不可能啊?”
又照了一次,还是绿光。
铮引虽不知那个法器怎么用,但也猜得出来绿光代表处子。这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!她、她居然……一边暗暗骂自己这么想很不厚道、很不君子,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开心。
“是处子又怎么样?”酉时官也站了起来,冲魅羽说,“这位铮将军如此喜欢看人洗澡,不会没事的时候也经常看你洗吧?”
魅羽还未答话,卯时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。“好看,才会有人想看。话说你们三个老娘们就算现在脱光了在这湖里洗,也不会有人看上一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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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时辰官们又一次灰头土脸地坐了回去。这时,还有一肚子问题要问的索宇像是不耐烦了。“无关紧要的问题稍后再说吧……铮将军,这封用夭兹人文字写的书信又是怎么回事?”
“什么书信,我完全不知情。夭兹人的语言我不懂,更不用说和他们通信了。”
铮引一边说,一边暗暗寻思。之前魅羽曾给过他一本夭兹人飞船制造的书,他几天后见到涅道便上交了。这本书崇辅是没可能拿到的。
如果这封信真是用夭兹人的语言写的,多半是崇辅的人截获了夭兹人之间的通信。这些夭兹人来前庭地还不到半年的时间,修罗人是没可能破解他们的语言的。所以栽赃他的人应该是照葫芦画瓢。
“大将军能让我瞅瞅吗?”魅羽问。
“你能看懂?”索宇半信半疑地把信递给她。
“我也只是零零散散识得一些字,”魅羽接过信,认真地读起来。从她的神情来看,读得很艰难。
等翻完四页纸后,她问索宇:“我想先请问,大将军是如何断定这是一封通敌信的?”
“你看看第二页的那幅地图,上面的圆圈不是修罗在前庭地的基地所在吗?”
魅羽又翻回第二页。“地图……”她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,“整体是有点儿像个梭子,和前庭地的形状差不多。但如果这是地图,那细节差得也太大了。这是前庭地的一种食物,叫梭馍。梭馍有很多条纹,卖的时候是串在钢丝上的,所以都有个圆圈。”
说着,将书信还给索宇。“我能读懂的不多,不过基本确定这封信和军情无关。这是夭兹人的两个营地之间的通信,讨论的是为啥最近有很多士兵拉肚子的事。想弄清楚前庭地有哪种食物不适合他们吃。”
索宇想了想。“那我又如何能验证你说的是否属实?”
“第三页不是还画着个包子吗?栽赃的人是吃准了没人认得这些文字,才随便抄了些来。我是因为在地狱道生活了几个月,参加了民众自发组织的抗击夭兹人的泥天军,才有幸了解了夭兹的一些文化。铮将军这半年来一直在前线抗敌,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。他对这种语言又哪里来的无师自通呢?”
索宇像是还有话说,忽听岸边一阵骚动,女仆的尸体被捞上来了。索宇立刻离开露台,过去查看,又找人询问。原来此女并非随修罗飞船一起前来的,无人认得她。但之前确实有人看到过她中午领着铮引离开湖边,现在被人灭口,很显然,铮引是被陷害的。
这么一来,众人看热闹的心终于淡了,又把注意力集中到比赛上。参赛者的单个问答继续进行。
铮引被释放,重又坐回到他和魅羽的桌后。按说他现在冤屈已被洗清,应当高兴才是,可心里却酸酸的。因为刚才她提到了“梭馍”那种食物。他记起来了,她去参加容祯宴会的那天,九叔从集市上给大家带回来的早饭里就有这种梭馍。
那时候他还是个默默无名的新兵,现在是整个前庭地的统领。可他真希望能再回到那段日子。他不稀罕当什么将军,他只希望能每天和她在一起,做真正的战友。在没有外人注视下的平淡而又不平淡的每一天中,互相依赖,并肩战斗。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在众目睽睽之下看似风光无比,实则对自己的命运和身边的爱人连一丝的掌控都没有……
正暗自出神儿,却听她在一旁小声咕噜了一句:“大中午头的,洗啥澡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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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中间被耽搁了一会儿,下午的赛事一直进行到太阳贴近海面才轮到魅羽。此时看客们本已有些疲了,一看到是她上台立刻又精神起来。
本来魅羽又要把小川塞给铮引,这次小川却死活不肯,又踢又叫。于是魅羽只得把他一同背到了台上。
“嗬嗬,”申时官笑道,“这是打算带着小娃去天庭做仙女吗?要不要把情郎也带上?”
“这个小娃是和我相依为命的家人,”魅羽说,“我来参选七仙女,自忖别人能做到的,我带着这个小娃也能做到。这又有何不可呢?有规定说不能带娃去吗?”
几个女时辰官不可思议地互相望了望。申时官说:“没有。现在看来,定这些规矩的人想象力有点儿欠缺啊。”
酉时官接口道:“你自己不在乎颜面,我们王母还在乎呢。”
铮引虽身在台下,但能隐隐感到魅羽有些真的怒了。她走上前两步,冲着酉时官说:“什么时候开始,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生命倒成了丢人的事了?这个小娃的父母将毕生投入到了抗击夭兹人的事业中。母亲已经牺牲,父亲还在第一线操劳。和你们差不多的年纪,但比起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天官来,看着老十五岁不止。”
她这么一说,下面顿时鸦雀无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