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回事?我好像听见娘在哭。”阿秀收拾好箱子,听到声音,正想起身出去看看怎么回事,就遇到林老实回来了。
林老实把她推了回去,看着堆得满满的屋子,心里很愧疚:“对不起,阿秀,让你跟着我受苦了,相信我,这都只是暂时的。”
阿秀嗔了他一眼:“说什么呢,这已经挺好的了。”
顿了一下,她脸上的笑意转淡,染上了几分担忧:“阿实,今天这些东西你都是从那里来的啊?这得花好几百吧。”
她也清楚,李红霞不可能拿这么多钱出来置办彩礼,也拿不出来。
林老实不想瞒她,掏出贷款单:“放心,来路很正。”
阿秀一看贷款单子上那三个零就慌了:“你怎么借这么多钱,明天把家里的这些东西都拿去卖了吧,现在都还是新的,能卖不少钱……”
林老实食指点在她的唇上,制止了她的话:“傻阿秀,你担心什么,有我呢。我既然有信心借钱,就有办法还钱,你不相信我吗?”
“我自是相信你的,可这些钱太多了。”阿秀脸上难掩愁色,好几千块呢,如今养头猪到年底也顶多卖一百来块钱,要凑齐这么多钱,得什么时候啊。
林老实轻轻捧着她的小脸:“既然相信我,那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好吗?我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的。你也不必觉得愧疚,买东西只花了几百零头,我贷这笔款另有他用。”
阿秀听他这么说,心稍安定,点了点头,但还是关切地说:“你以后要买什么大件的要跟我商量啊,日子是咱们在过,你不要管别人说什么,我也不在意。”
傻姑娘,她不在意,他介意啊。他身无分文,穿件破衣服就上门,狼狈地把她带回家,他心里都过意不去。
点了点她的鼻子,林老实很好说话地答应了:“行,以后咱们家阿秀管账,以后都听你的,好不好,管家婆?”
阿秀被他逗笑了,嗔了他一眼,脸红地转开了话题:“刚才娘在哭,你还没跟我说是怎么回事呢!”
林老实其实不想将家里的这些龌龊说出来污了阿秀的耳朵。但阿秀太善良了,不说,她肯定想不到刘亮和李红霞两口子有多恶心,他那傻大哥有多蠢。
所以哪怕是为了阿秀的安全,林老实也觉得要将这一切都告诉阿秀,让她心里有防备,免得着了李红霞他们的道。至于李红霞那里,他也不惧跟她撕破脸,反正顶多再过半年,他就要进城了。
于是,林老实简单地把这两天的事说了一遍:“刘亮做事不厚道,被老洪几个给偷偷揍了一顿。她心疼她那宝贝儿子呢!”
阿秀脸都白了,又怕又气,颤抖着握紧林老实的手,气愤地说:“他们还是人吗?你是她的亲生儿子呀。这个刘亮实在是太恶心了,怎么不揍死他。”
林老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:“别生气,免得气坏了身体。以后有刘亮好受的,你放心,我不会放过他。”
阿秀担忧地看着林老实,柔柔地叮嘱:“你小心点啊!”
林老实揽过她的肩,将她抱在怀里,郑重地承诺:“嗯,我还要跟你过一辈子呢。刘亮那败类不值得把我搭进去。”
他们这里温情脉脉,隔了一间屋的刘亮房里,李红霞看着脱了衣服,浑身都是伤,躺在床上嗷嗷叫个不停的刘亮,心疼极了:“哎呀,我的亮子,哪个杀千刀地把你打成这样。你还不告诉妈吗?妈一定不放过这个混蛋。”
刘亮被她哭得心烦,脸埋在枕头上,含糊不清地催促道:“娘,快点上药吧,你不行就让我爸进来,疼死我了。”
“上,这就上。”李红霞一边抹眼泪,一边给刘亮抹药酒。
药酒是村里的赤脚大夫自个儿泡的,专治跌打损伤,药效不错,价格便宜。不过这东西就是白酒泡草药做的,高浓度的白酒擦在破皮的伤处,那滋味真是酸爽,疼得刘亮叫个不停:“哎呀,别抹了,别抹了,让我自己好吧。”
李红霞盖上了瓶子,看着他这身青青紫紫,那个心疼,恨不得自己能帮儿子疼。
“你这孩子,不涂药,什么时候能好啊。问你是谁打的,你又不说……”
又听到她抱怨,刘亮烦了:“还能有谁?不就老洪他们几个吗?你能怎么样?跑到他们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吗?”
又不是一个村子的,李红霞一个人跑过去,谁睬她?最关键的老洪他们干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,刘亮也有参与,李红霞不敢把这件事捅出来。所以刘亮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。
李红霞一听是老洪几个,咒骂起来。
刘亮抓过被子捂住耳朵:“现在骂有什么用呢!哎,好好的计划不知道哪里出了错,不但没弄死老洪几个,还便宜了老二,让他跟着他们发了一笔大财。好个老洪,以前总说把我当兄弟,有好的机会也不带我,却带林老实。”
“发财?老二发什么财了?”李红霞抓住了重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