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母被他这语言一恐吓,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,手也缩了回去,惹得林老实仰头大笑起来:“知道害怕就好,你的力气没我大,你过来拉我,只会把你一起拽下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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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母听了很尴尬,她当时真的是下意识的反应,但现在听了儿子的话,她心里总觉得很不是滋味。
“阿实,你是妈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,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。妈不会害你,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,你就相信妈一次,先下来,好不好?”她哭泣着哀求道。
这幅肝肠寸断的样子,真的很容易让人心软。如果林老实真的是她儿子,保不齐就被她打动了。
但林老实不是。他扭过头,不再看林母。
林母又哀哀怯怯地哭了半天,讲了许多以往她跟林父对林老实所付出的具体事例。
林老实听完之后还是无动于衷:“你说的这些都是你该做的。父母生了子女,将子女养育长大是为人父母的责任。等父母老了,子女回报父母,赡养父母,这是为人子女的责任。你们只是做了你们该做的,等你们老了,我赡养你们,也是我该做的!”
这话完全挑不出毛病。林母无言以对。
田队长在一旁看完这一幕,知道林母也没法劝服林老实,低声道:“带我去找你丈夫。”
林老实说这些的时候,一直拿着喇叭,并没有避着下方的人群,所以下面的人也把母子俩的对话猜个差不多。
不少人听完后,都谴责林父林母,儿子都要跳楼了,还以生养之恩为要挟,这是怎么狠心的父母啊?还有,据说那个什么戒网瘾体校的人也来了,他父母也不知道被那体校灌了什么迷魂汤,儿子都要跳楼了,还执迷不悟。
林父听到这么多陌生人骂自己,气得一脸通红,低声咒骂道:“混账东西,早知道当初他生下来,老子就把他掐死算了!”
闫主任听到他的咒骂,吓了一跳,唯恐被旁人听了去,牵扯出自己的身份,连忙把林父拉到没人的一遍,低声劝道:“消消气,你管这些不相干的人说什么,你先控制住你的脾气,稳住林老实,上去把他带回来再说!”
林父听了不干,火大地说:“你想让我去给那小子道歉?做梦,我可是他老子,老子打死他都是天经地义的。”
闫主任拍了拍他的肩:“这不是权宜之计嘛,先把孩子弄回来。他身上可是有十几万,林先生就不想早点把这笔钱拿回来吗?”
是啊,还有钱呢,要是不能把这个小子弄回来,那钱也找不回来了。林父有所松动。
就在这时,林母!母带着田队过来了。
田队看着林父:“你就是林老实的父亲?我是xx派出所的田鹤鸣。”林父瞪了林母一眼,她怎么把警察带过来了。
田队把他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,再一瞧闫主任和他身后的陈教官几人,约莫猜到了他们的身份。叹了口气,劝道:“咱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,不想这件事闹大,尽快把林老实弄下来。他已经在窗户上坐了四个多小时,不吃不喝,神经紧绷,再这样拖下去,他会吃不消的,稍一不注意就可能掉下来。”
“吃不消他不知道自己下来吗?又没人拦着他。再说下面还有垫子呢,摔不死。”林父没好气地说。
闫主任拉了一下他的胳膊,示意他别跟警察对着干,然后笑呵呵地说:“田队长说得是,警方有什么办法,咱们一定配合。”
田队伸手,一个警察拿了个扩音器过来。
田队递给林父:“你戴在头上吧,好好劝林老实,你就这么一个儿子,总不希望他真的出事吧。”
林父不大情愿,闫主任把他拉到一边劝道:“算了,给那小子一个台阶下吧。林先生,这件事已经惊动了警方和媒体,早点解决,对大家都好,这样吧,你只要能将林老实劝下来,我给他减免50的学费。”
闫主任也是没办法,这件事拖得越久,对他们学校的影响越坏。如果一万块能解决,那能省不少钱和事。
一半的学费,那就是一万。形势所迫,又有利诱,林父终还是心动了,咬了咬牙,点头同意了。
他戴着耳机,在警察的护送下,走到林老实正下方的空地上,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。
林父感觉如芒在背,有些不习惯。他故意用背对着人群和媒体,仰起头,大声说:“阿实,爸错了,爸答应你,以后不会再送你去戒网瘾学校了,你快下来,跟爸回家!”
他终于出现了,还摆出一副慈父的模样,但林老实不会忘记这个人当初是怎么把原主给送进戒网瘾体校的。
林父这个人独断专横,在家里就像只螃蟹,横行霸道惯了,老婆要听他的,儿子也要听他的。在他心目中,他就是家里的大家长,一切都他说了算。
除了性格霸道封建外,林父还有个毛病,脾气暴躁,不禁激,稍微一激就怒。
林老实等的就是他。
他相信,林父的出现,能让更!多的人看到愚昧、不尊重子女的父母的可怕,也能让更多的父母以林父为镜,去反思自己。
他要给林父,给所有人一个深刻的血的教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