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玉芳不会没头没尾地突然跑过来找他,还露出跟他重修旧好的意思,林老实一琢磨就猜出是杨家出了事。
为了证实这一点,他给魏明天打了个电话过去。
魏明天也不清楚,说回头打听打听。
到了傍晚,他那边就回话了,语气是满满的无奈:“杨东进那混账东西,几个月前卖了房跟杨轩分开过了,自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,又请了一个小保姆,两人搅和到了一块儿,结果那小保姆是个骗子,把他卖房子的钱给偷走跑了。”
杨东进的口味还真是独特,简直是小保姆爱好者,次次都跟保姆搞到一块儿。林老实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而且吧,他年纪又不算很大,手脚灵活,没失去自我能力,租的房子也不大,需要请个保姆天天在家里伺候他吗?请个钟点工定时上门搞卫生不就完事了,但他非得这么搞。孤男寡女,天天定时
“他跟钱玉芳还没离婚吧?”
魏明天嗤笑:“谁知道呢。反正他现在干出什么事我都不稀奇。据警方那边透露出来的消息,那个保姆用的是化名,应该是个职业团伙,专门盯着有钱的独居老头老太太,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犯案了。不过这回的金额比较大,警方很重视,希望能把人抓到吧!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林老实颔首,总算弄明白了钱玉芳来找他的缘由,敢情是杨东进没钱了。她还真把他当冤大头啊。
其实,哪怕杨东进被人骗光了卖房子的钱,杨轩还有一套房子,杨东进每个月也有一笔不少的退休金,一家人也不至于过不下去,只是没以前那么舒适而已。林老实搞不懂钱玉芳为何会这么急切,估计还有其他内情吧。
电话那头魏明天又叮嘱林老实:“这件事别在爸妈面前提前,不然爸肯定会气得提起拐杖去揍杨东进一顿。”
林老实答应:“我知道。我会留意的,尽量不让杨家人跟他们有接触。”
猛然之间失去了家里最大一部分财产,无耻的杨家人说不定会把主意打到魏家老两口身上。
经他一提醒,魏明天也想到了这个可能,皱起了眉头:“不行,晚上我回去一趟,跟物业打个招呼,不认识的人别进去骚扰爸妈,免得他们也跟着上火。”
钱玉芳回到家后,就发现失踪了好几天的杨轩也回来了。
不过态度倨傲,对她这个丈母娘不冷不热的,听到开门声,抬头瞥了她一眼,又低头打他的游戏去了,连声招呼都没跟钱玉芳打。
钱玉芳咬住下唇,感觉浑身不自在,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。还是柳眉的出现解救了她。
“妈,妈,过来帮个忙,我在做饭,洋洋好像醒了,你去给他穿外套,把他抱起来,一会儿就吃饭了。”
钱玉芳忙应声:“哦,哦,我这就去。”
她去帮忙把孩子的衣服穿了起来,一家人吃了顿沉默的晚餐。
等晚上给孩子洗完澡,安抚孩子睡觉时,钱玉芳伸手拉住了柳眉的手,怯生生地问:“小眉,阿轩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?”
柳眉回头无奈地看着她:“妈,杨家现在丢了一套房子的钱,阿轩的心情不好,你多体谅体谅,过一阵等他想通了就好了,你不要胡思乱想,没有的事。”
这种空白无力的说辞并不能安抚住钱玉芳。
经过上次杨东进说离婚就离婚,说不给她买房子就不给她买房子,想跟小保姆搞在一起就搞在一起,前两天杨轩又冲她发火的事,她已经渐渐意识到,她在这个家庭里尴尬的地位。
如今女婿又给她摆脸色看,她如何在这个家里自处啊。自艾自怜了一会儿,钱玉芳越发地坚定了要跟杨东进离婚,去找林老实的想法。
次日,等女儿女婿开车带着孩子出去玩后,她就拿着身份证和自己的户口本、结婚证,跑去找杨东进。
一辈子的积蓄被骗子给卷跑了,杨东进这几天简直是度日如年,过得叫那个糟心,天天足不出户,饿了就在家煮点面条吃,渴了就灌几罐啤酒,天天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的。只有这样,他才能暂时忘了自己被骗光了一辈子的积蓄这件事。
在家里醉生梦死了好几天,猛然听到敲门声,还以为是警察找到了什么线索的杨东进蹭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,摸了一把脸,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,激动地拉开了门。
结果却看到外面站着钱玉芳,他眼底的兴奋褪去,敞开着门,失落地回到客厅,又坐在沙发上,拿起啤酒罐仰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。
钱玉芳站在门口,看到客厅里满地的空啤酒罐,有的啤酒罐里可能还残留着一些啤酒液,就那里流淌在地上,发酵,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味。
这地方他也住得下去!再看杨东进的穿着,身上的衣服不知几天没换了,皱巴巴的,卷在一起,像咸菜一样,难看死了。
钱玉芳抬起手背掩住鼻子,皱眉不悦地说:“你到底喝了多少!”
杨东进这幅不修边幅的邋遢样,让她打从心底里厌恶,再一想他跟保姆搅在一块儿干的事,钱玉芳的三分厌恶瞬间升到了八分。
也没了跟杨东进说话的心思,她站在门口,都不愿意进去:“带上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,咱们去民政局把手续给办了。”
“民政局?”杨东进被酒精侵蚀的脑子有点迟钝,没反应过来,眨了眨眼,颐指气使,“去民政局办什么手续?我饿了,快点去做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