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当初答应了儿子,不考虑其他,只遵循儿子愿意这一条,那么如今的宗天保必然还好好的。
“伯母,你怎么不好好吃饭?”姜暖亲自把匙箸递到宗夫人手上,“天保醒来看到您瘦了,必然会担心的。”
听她这么说,宗夫人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,她的儿子还能醒过来吗?
窗外春光明媚,桃花盛放,引得蜂围蝶绕。
却更衬得他们一家愁云惨雾,驱散不开。
雪莲粥飘着特有的清香,火候刚刚好。
宗夫人吃了一口却觉得稠,又叫丫鬟拿了热水来,调得更稀了些。
不过总算把一碗粥都喝了下去。
吃过饭,宫里的御医也来请脉了。
皇上知道了宗天保的事,特意命御医每日前来诊治。
宗玉缃忙起身去迎接,姜暖也跟着她一同前去。
宗玉缃不让母亲过去,怕有什么不好,母亲受不了。
这边,御医仔细给宗天保请脉。
屋子里安静得呼吸声可闻,生怕打扰到大夫。
过了片刻,御医的手从宗天保的手腕上移开了。
“轩御医,咱们到外间说话。”宗玉缃看了一眼弟弟,尽管姜暖每天都喂他些参汤、银耳汤,可他还是瘦得脱了相。
御医面上的神情阴晴难辨,宗玉维的心七上八下。
“大小姐,小侯爷如今的病情还是不见明显好转。”御医说起来也是一脸的为难,“虽然不像前些日子发烧得那么厉害了,可脉象……”
“轩御医有话尽管直说。”宗玉缃心里头直打鼓,面上却依旧保持沉稳。
“实不相瞒,小侯爷的脉象似乎越来越弱了。”御医垂首道,“实则他能撑到如今,已经十分难得。可是现在,这药喝下去如石沉大海,竟起不到什么作用,这是在下最担心的。”
“可还有别的办法吗?”宗玉缃当然不甘心,他弟弟今年才十七岁,太年轻了。
“在下医术有限,只能治到这个地步。”御医道,“或者别的大夫有更高明的治法。否则别的不说,只是这么熬心血,怕是也支撑不了太久。”
宗玉缃点了点头,没有再问什么了。
能找的大夫,他们家都已经寻了个遍,但每个人都没有太大的把握。
如今连太医院的太医令都如此说,可见多半是无力回天了。
送走了御医,宗玉缃再也支撑不住,扶着桌子瘫坐下来。
“大姐姐,你不要听那御医的话,”姜暖说道,“天保一定没事的。”
宗玉缃当然知道姜暖是好心,可总不能太过于自欺欺人。
“叫管家过来了吧!”宗玉缃知道,有些东西得着手准备了,要不到时候来不及。
“阿暖,你先不要告诉老爷和夫人,他们如今听不得这些。”宗玉缃叮嘱姜暖,“你和天保只是定亲,若是……若是他醒不过来,这门亲事我们会退掉,不会继续耽误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