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小声的呜咽和抖动的肩膀反而让人更加心疼，段路远回头怒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白龙：“秦沉阁！”
秦沉阁挑了挑眉，摊开了手：“我又没说错。”
没说错，但实在是太扎心了。
本来目睹了妈妈和秦沉阁相互配合种地的红希就已经觉得够糟心了，恨不得自己立刻长大一脚踹开碍眼的秦沉阁，成为妈妈最依赖的左膀右臂。
红希咬咬牙，愤恨地擦掉面颊上的泪珠，憋住了快要冲出眼眶的泪珠：“我可以不和妈妈一起睡，他也不可以！”
这是彻底丢掉理智开始胡搅蛮缠了啊，段路远哭笑不得，指着红希屁股下的小床：“你不和妈妈睡，还有自己的小床，他不和妈妈睡该怎么办呢？红希不会是想把叔叔赶到外面去睡吧？”
“……”红希呆了一下，在他的预想中，妈妈也许会疾言厉色的拒绝它的无理取闹，也许会为了哄它满口答应，却万万没想到妈妈竟然选择把问题丢给自己。
“我，我，”红希磕巴了一下，可触及秦沉阁略带嘲意的目光，他瞬间坐不住了，指着秦沉阁咬牙道，“我和他一起到外面去睡！”
这种自损八百杀敌八百的路数，小番茄用起来倒是分外熟练。段路远伸出一根指头点在红希饱满的额头上：“明天我就去伐木造新床，大家一人一张床，谁也不许闹了。”
红希直接顺着力道仰倒在床上，嘴里还小声嘀咕着：“啊，被妈妈打倒了，起不来了，要妈妈□□才能好。”
段路远可不吃这套，直接拉高小被子把红希埋在里头，转头对默默无言的秦沉阁道：“睡觉吧？”
“真可惜。”秦沉阁扯了扯嘴角，对着从被子里只露出一只眼睛偷看的小番茄冷嘲热讽，“差点就被赶出去了。”
放在桌边被施加了光明咒的水杯忽然开始闪烁，忽明忽暗的灯光犹如段路远心情的真实写照，他伸手点在杯壁上想要加固即将消散的光明咒，不料光明咒最后坚持了着扑闪了两下，彻底熄灭了。
如同黏稠的浓墨般的黑暗瞬间笼罩整个空间，唯有敞开的门透露出些许微弱的幽光，以及在黑暗中异常耀眼的黄金瞳。
段路远尴尬地抹去杯壁上用水画出来的符印，压迫的黑暗随之散去，虽然仍旧处于黑暗当中，却比方才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好多了。
段路远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，彻底理解了白天的时候，秦沉阁那尴尬的心境。
黑暗精灵状态下他体内蕴含的魔力是光明天使状态下的数倍，不过黑暗生物相当缺乏光明魔法的天赋。
他虽然仍记得光明咒的咒语符文，只是施展起来十次有九次半都会失败，至于运气好的那半次，刚刚黑不溜秋的情况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不过只是动动手指，竟然直接把光明咒崩坏成“黑暗咒”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，这怎么不算一种本事呢？
段路远扯住被角往上一拉，把偷看憋笑的红希整个盖住，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秦沉阁：“睡觉！再不睡觉，把你们俩全都丢出去。”
“睡觉！”红希扑腾着从小被子里钻出来，假装乖巧的闭紧眼睛，仔细看却能瞧见它偷偷掀开了眼皮，留下一条缝小心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。
段路远有些好笑，却并没有拆穿红希的小把戏，脱了鞋上床。
不多时，身侧的被褥微微下陷，带着些许早春般的寒凉。在临睡前夕，段路远忍不住胡思乱想：龙的体温天生如此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