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警察可能管不了。”
林予安顿了顿继续道:“家暴的话也是违法的。”
程之诲盯着林予安认真的神色,勉强扯了扯嘴角,他应该是想故作轻松说些什么,只是牵扯到后背的伤,当真做出来就只有破碎和落寞:“林律,可能不是所有家庭关系都能用法律解决的。”
“咳……”正开车的林夕从不知怎么突然咳嗽了起来,要不是咳的还挺真实,林予安都要怀疑这两人在打什么暗号。
林予安的目光在林夕从和程之诲之间来回游移,又沉思了片刻才道:“好像你说的也对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程之诲的道歉几乎和林予安的回答同时响起,只是这道歉来得莫名其妙,至少从林予安的角度根本没搞懂道歉的点,于是不解地追问:“你没事吧?莫名其妙道什么歉啊?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程之诲笑着,眼底倒映着的光又不是借的哪处,“只是觉得言语欠妥,应该跟你道个歉。”
“……”
又来了,林予安抿着唇不说话,她试图从刚才缺乏逻辑的对话里找到些什么,可前言不搭后的的应答让她根本找不到可以辩驳的点,而且似乎每次和程之诲对话都是这样。
她不喜欢对话节奏被别人把控,于是干脆闭嘴。
车里的气氛因为骤然的安静一下冷了下来,林夕从偷偷抬眸从后视镜向后座两尊大佛张望。
他姐一贯冷着脸朝窗外张望,可能是车窗没关严实,长发随着夜风不时拂过她的面颊,显得充满了距离感。而她身边的程之诲正噙着笑,哪怕隔着夜色都能看得出苍白,却仍显得心情不错的样子。
“那个,诲哥……”车子停在某个十字路口,林夕从望着前头越来越近的红色急诊灯牌,思忱着该怎么开口。
他所认识的程之诲从来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人,他见过程之诲把自己关在房间改编曲试配器,那时候没人敢打扰他,他对作品要求严苛对自己更是。
林夕从有理由相信,程之诲是个会把坚持和倔强带进生活中的人,先前他说不去医院,结果一扭头就被他给开车送来了……
“送医院的话不应该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吗?”程之诲目光懒懒地落在前头医院硕大的灯牌上,灯光交织着落在车里,到让人看不出他的神色。
林夕从犹疑的目光正通过后视镜偷偷观察,一下和程之诲对上,吓得赶紧挪开。
可能这就是孤狼和金毛的区别吧,林予安叹着自家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弟弟,还是选择开口帮一把。
“知道扶老太太被讹的新闻吗?很多人看着当时没事,不过是症状没有立刻显现。你也是,现在看着没事…”林予安扭头从头到尾又打量了他一遍,“看着就不像没事的样子。要是过个一两天更严重了,现在不查清楚,你到时候讹我们怎么办。”
程之诲有些无奈:“我还能讹你?”
“这可说不好,你还欠着我钱呢,万一想以怨报德呢。”
“可是当事人还是有意见。”
林予安皱眉:“什么意见?”
“检查要挂号、检查、拍片、买药吧。”
“嗯哼。”
“可当事人没医保。”
“……”
“当事人也没钱。”
还是一如既往地坦荡又一针见血,合着说什么习惯了有经验是抹不开面子说自己没钱,那现在怎么又好意思了呢!
“姐,那个!”林夕从跟着保安指挥将车开进医院,找到停车位后没急着下车,而像是想起什么不合时宜开口。
虽毫不意外得了林予安一记眼刀,可碍于生活所迫他还是不得不继续:“我是个穷苦的博士生,我也没钱QAQ”
现在需要深呼吸调整心情的变成了林予安,她一手攥拳只觉得脑门突突直跳,所以她今晚跟着跑了一次是专程来当ATM的!
“记你账上。”
“都下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