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静了一瞬,然后轻声开口:“也不是。”
凌真趴在他怀里,安静地像只猫咪,不催不急。
过了好久,魏玺才喟叹一声,在她耳边道:“我可能……不是一个好父亲。”
他其实对这件事没什么自信。
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或许一辈子都如附骨之疽,他是怎样长大成人的,又会不会再把伤害延续下去?
凌真怔了怔。
她的确没想到魏玺会有这样的顾虑。他一这样,凌真的心就酸软得不行。
她凑过去亲了亲魏玺的唇,甜甜地笑:“你那么凶,我以前还觉得你不会是一个好丈夫呢。”
魏玺笑着捏捏她的耳朵。
凌真也笑着,唇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:“但事实证明,你是呀。”
特别特别好的丈夫。
魏玺心口微烫。
他按着小女孩的背,搂着怀里软软小小的一团,好久之后才轻声说:“家里多一个人,分给你的时间可能就会少一点。”
凌真蹭了蹭他的颈窝,笑眯眯的:“我不介意呀魏玺。”
很久以后,魏玺发现——
凌真的确是不介意的。
……他介意。
-
凌真想象中的那个撅着屁股满屋子乱跑的小崽子,在一年之后来到这个世界。
他出生是个白白净净的胖小子,魏母如愿抱上孙子,激动得一晚上都没睡着觉。
魏玺给他取的名字很草率,单名一个云字,魏云。
因为这个小崽子给凌真带来了漫长的生理痛苦,所以魏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都看这个崽子不太顺眼。
但凌真不是。
她把从未有过的母爱尽数抛洒给了她辛苦孕育出来的小生命,在当妈妈之后的几年里,把大部分的心思都给了崽崽。
……魏玺就更不爽了。
当然,他不爽得非常隐晦。这几年也在适应父亲这个全新的角色,教育他,培养他……容忍他。
就像此刻——
魏玺垂下眼。
四岁的熊孩子,把手里一整杯热牛奶,完完整整地泼在了魏玺的腿上。
滴答。滴答。牛奶顺着西裤的裤管往下,滴在光滑的地板上。
场面一度十分安静。
熊崽崽魏云本能地知道,家里虽然妈咪说了算,但其实妈咪很依赖他爹。
而他爹,是个不好惹的人qaq
这件事凌真一直觉得奇怪,明明魏玺一没骂过他,二没打过他,但魏云就是怕他。
小崽子才到魏玺腿那么高,此刻仰着肉乎乎的小脸蛋,有点怂,有点无辜,眨巴着微圆的眼睛看着他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