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秀压低声音:“去侯府报信,莫要惊扰陆相与殿下。”
屋内的楚染听着两人压低的声音,吓得都不敢动一下,绷着神经,幸好脚还未曾动,她扬首看着陆莳,眼中如远山辽阔、如秋水澄澈,让陆莳心软得无以言喻。
然而下一刻,楚染就后悔温情脉脉地看着陆相,那样的眼神在陆相看来,极为诱人。
一夜风雨后,两人都未曾早起,外间风更大了些,听着呼啸的寒风,遍体生寒。
陆莳未曾入睡,楚染也是半醒,她凭着感觉去拉着陆莳的手,在她耳边嘀咕说话,也听不清说什么。两人交颈而卧,陆莳起身去沐浴,打开门时阿秀还未曾去睡,见她出来,就下意识道:“陆相担心陆府?”
“沐浴。”陆莳的声音听来比风更冷些,阿秀明白,让人去准备热水,跟着陆相一面道:“陆大人遇到刺客,马车惊了,有人路过砍断马蹄,陆大人摔得不轻,还在昏睡着。”
冬日的寒夜冷得刺骨,陆莳好似不怕冷,寒夜沐浴。
待洗清一身黏腻后,换了干净的衣袍,回到卧房,楚染听到声音后半睁开眼睛,见她一身清爽就道:“我也去沐浴。”
陆莳不拦着她,让人去准备热水,而后在屋内静静等着她,闲暇时想着陆怀思之事,今夜他当是去赴宴,怎地又遭遇刺客,其中与谁有牵扯。
陆怀思性子迂腐,不善交际,或是碍了其他的路子了。
她这厢想不清楚,楚染都已沐浴归来,浑身都是热乎乎,她又困又乏,躺在外侧就睡下了。翻过身子就钻到陆莳怀里,舒服地阖上眼眸,也不说话。
陆莳心中藏着事,自然睡不着,身旁之人却是好眠,她想着明日无事就戳着楚染的脸颊:“阿染,说说话。”
楚染脸色泛着红,睡意朦胧之色更是染着几分可爱,陆莳碰着她的肌肤,更是温而软。
“好。”楚染口中应付着她,脑子里晕乎乎的,她眼都不睁就摸着陆莳的脸,凑过去亲了亲,“睡吧、睡吧。”
也不知亲了哪里,横竖是碰到陆相了,她满足地往人家怀里钻去。
她身子散着热气,从陆莳的角度去看,颈下肌肤粉红,热水沐浴后更显几分诱惑,她无奈楚染的迷蒙,叹息过后,就不再言语。
耳畔响起重重的叹息声,楚染还未深睡,回应陆相:“你叹息什么?”
“无甚,睡吧。”陆莳不想搅得她心神不宁,拍了拍她的背,借以哄慰,楚染嗯了几声后,与她贴得更紧了些。
无端撩人,鼻尖香气缭绕,陆莳微微不自在,本就无睡意,如此更加心烦意乱,她将楚染的手从自己腰间拿开,她欲起身去书房。
人一动,楚染就跟着醒了,见她起身就看向外面天色,漆黑看不见人,“你去哪里?”
“书房,你困了就好好睡。”陆莳回身,吵醒她也觉得不好,伸手就要扶着她躺下,谁知伸到半空中,楚染迷糊地坐起来,“我陪你去。”
陆莳无奈,怕是走不了,她只好躺下,揽着人:“不去了,好好睡吧。”
楚染复又躺在她怀里,沉沉睡去。
翌日无人来找,天气阴沉,陆莳睡得很晚,人还未醒,楚染倒是先醒的,她想着昨夜之事后就伏在陆莳身上,戳着她的肩膀:“陆相、陆相,今日可去陆府。”
此时,换作陆莳困意难耐,奈何楚染醒了,她道:“不去,殿下醒了可先起身。”
楚染不愿,依旧伏着她身上,亲亲她的眉眼,时而又去亲亲她的唇角,惹得陆莳哪里还有困意,她拍了拍楚染的背:“你想做甚?”
“我想去陆府。”楚染笑了笑,恐她不愿,又讨乖地亲了亲她:“好奇陆二爷的伤势。”
陆莳彻底醒了,揽着楚染的手,细细想过后道:“午后再去。”
“为何午后?”楚染不解,未曾想明白陆莳的手探入,她蓦地一惊,道:“你不起?”
“殿下清晨就做撩拨之事,难不成就是为了起榻?”陆莳不想过早去陆府,午后恰好,不会显得太过殷切。她被人闹醒,看着罪魁祸首也是无奈。
楚染未曾想过后果,见陆莳动了动,皱眉就亲上她的唇角,小心地咬了咬,低声道:“我在上面。”
陆莳淡笑,只静静凝视她,楚染被她看得心口发热,徐徐亲上她的眉眼,她紧张地眼睫轻颤,她轻轻地将束缚除开,惊叹于陆相的肌肤。
她欲亲一亲,讨人厌的婢女又来敲门,“殿下、陆相,侯爷过府了。”
楚染被声音惊得伏在陆莳身上,肌肤相触,惊起一阵风雨,她叹息道:“算是放过你。”
陆莳依旧淡笑,起榻后楚染趴在榻上,拽了拽她的袖口:“陆相,你喜欢什么香气,是要花香,还是药草香。”
前几日就将香袋做好了,忙于年底盘查,还未曾想好用哪些香料,陆莳自带清香,楚染喜欢那股疏冷的香气,不愿让其他香气掩盖了去,就踌躇不决。
陆莳道:“药草香。”
“好,我让大夫过来诊脉时顺便问一问。”楚染趴着又翻了个身,领口处露出昨日欢好的痕迹。陆莳扫过一眼后,神色如旧,淡然离去。
汝南侯非汲汲营营之辈,不会将心思乱舞,近年来与陆莳冰释前嫌后就一直稳着性子,故而在朝内平淡无奇,几乎就要被陆怀思压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