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惠兰院,清晨露水如透明珍珠一般挂在翠色兰草之上,幽香阵阵,清新宜人。
谢氏一大早起来,刚刚用清茶漱了漱口,还未来得及梳洗,赖嬷嬷便前来禀报,“夫人,若兰姑娘昨晚被人给送回来,自己关在屋里哭了一夜,都哭晕过去了!”
谢氏顿时皱起了眉,“前几日不是好端端的,怎么突然送回来了?”
赖嬷嬷才解释道:“听说是因为若兰姑娘给六爷送了一杯醒酒茶,被六夫人知道了,六夫人吵着闹着,就是不依,六爷没办法只能把人送走了。”
谢氏脸色一变,“她竟如此小肚鸡肠?”
赖嬷嬷附和道:“就是啊,若兰姑娘也是好心好意替她照顾六爷,再说,只不过送一杯茶罢了,六夫人就如此容不下,要是当真纳妾,那还不闹翻天了?
“六爷也是,念着六夫人这回对他有恩,简直是百依百顺,喝药亲手喂她也就罢了,还满足她提的各种无理要求,今天要吃燕窝、鱼翅,明天要吃鹿筋、凫脯,只要她想要,六爷就去给她找回来,还不算六爷为给她治伤花费了多少银子,这才小半个月呢,再这么下去,国公府再资历雄厚怕是都要被她吃垮了!就是公爷也没有过这种待遇!
“老奴看,这说不定就是盛家使的什么阴谋诡计,就是想让她来祸害我们国公府的!上回云雀楼她救六爷的事情,不定也是他们自导自演的,夫人可千万要留个心眼,别被她给蒙骗了!”
谢氏当时就拍案而起,气得上气不接下气,脸都青了。
就算她是为救徐孟州受的伤,可这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!现在刚成亲一个多月,她竟娇纵到如此地步,今后还了得?
本来还想放个慕若兰过去盯着,打压打压,让她才好收敛一些,现在可好,什么事情没成就给撵回来了。
谢氏思来想去,实在气不过。
赖嬷嬷好心提醒道:“上回若兰姑娘不是说了,她这次中毒受伤,已经损害身子,恐怕今后子嗣艰难,就算夫人要给六爷房里送两个人伺候着,她也应该有些自知之明,不该干涉的!”
谢氏道:“前两天我才让人去问过了秦大夫,他说没有的事。”
赖嬷嬷冷笑,“秦大夫说不定让她给收买了,不敢乱说,我看夫人不如另外请个大夫过去给她瞧一瞧,到时候若真有其事,看她还如何嚣张得起来!”
谢氏这几天也一直都在琢磨,也不知慕若兰说的到底是真是假,若是真有其事,确实应该早点说穿了为好。
次日,谢氏就进宫觐见徐太后,跟徐太后提了一下盛长乐在国公府为所欲为的事情。
徐太后叹息了一声,劝说道:“娘,她怎么说也是为了救六郎才受的伤,伤都还没痊愈,你何必急着跟她过不去。娇纵就娇纵些吧,先由着她去,有什么事等今后再清算。”
谢氏脸色有些难看,“我就想知道她是不是当真不能生育了,这事一直在我心里悬着,我想起来晚上都睡不着,哪是我故意跟她过不去!”
徐太后想了想,也只好道:“你要是放心不下,今日就带个太医回去替她诊断一下,就说是我关心她伤情,让人过去看看的。”
“……”
后来谢氏从宫里回宁国公府的时候,便带着太医回去的,顺便还带回许多太后赏赐给盛长乐的补品。
傍晚时候,一辆马车拖着长长的影子,踏着血色夕阳回府。
身着朝服的徐孟州自马车上一跃而下,走起路来步履轻盈,脚下带风,径直回府,就往云舒院走去,只想回去看看盛长乐今日有没有好一些。
可是才走到半路就被人给拦住了,“老夫人请六爷过去说话。”
徐孟州眉头微微蹙起,只得先去惠兰院见谢氏。
进屋就见谢氏坐在上方,面色阴沉沉的,气氛也不太对劲。
徐孟州上去见礼,而后询问,“母亲急着唤茂之过来,不知有何要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