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皇子被封为贤王,从不听乐府之人唱戏,府上更是和其母林贵妃一样非常节俭,夫妻二人平日在家衣裳的衣裳器物都很少有绣花,这一点上很讨建章帝欢喜,建章帝本人的确是一位仁君,上位之后先减免了老百姓三年赋税,甚至宫里他的小厨房都裁撤了,平日用餐十分节俭。
高玄策下了肩舆,就和瑶娘走在前面,对于大皇子,只说了三个字:“矫饰耳。”
矫饰就是伪装的意思,瑶娘听了不禁暗自点头,前世大皇子就是靠这样,车马侍从都俭约朴素,对朝臣十分恭敬,礼节更是谦卑,因此最后坐上皇位。
坦白说,大皇子也算是人才了,只是他本人好大喜功,有始皇帝之志却无始皇帝之能,坐上皇位一年因其策略错误,就忧愤暴毙而亡。
后来也有传闻据说是被人刺杀而亡。
现下的大皇子已经褪去以前的青涩,整个人看起来非常谦逊,其王妃王元霜和瑶娘也是熟人,见瑶娘她们行礼,赶紧扶她起身。
听说大皇子身边有王妃一人,次妃未封,只是按照要求有几位侍妾,平日多和王元霜一起,并不与庶妃一处,这样让建章帝的姐姐绥德大长公主非常欣赏。
这位绥德大长公主早年为国家去乌蒙和亲,分别嫁给乌蒙的左翼王父子二人,后来才被先帝接回京中,这位绥德大长公主在宫中十分有分量,最不喜朝中哪位大臣侍妾有孕,因此大皇子此番作为,让绥德大长公主很喜欢。
“你我二人以前就识得,不比旁人,如何这般客气起来?”王元霜笑道。
瑶娘则道:“虽说如此,礼不可废。”
她们之前就没有所谓的叩头磕头了,因为贤王现在还不是太子,只是兄长,因此瑶娘行完礼后,王元霜还得回礼。
高玄策和贤王也是看起来十分亲近,还道:“父皇让我等陪着去承德秋狝,大皇兄向来身手不凡,到时候可要教弟弟几招才行。”
贤王摆手:“何必如此,我听说你近来习荆楚长剑,很有些造诣。”
兄弟俩聊上了,瑶娘心道若非早知他们兄弟之间有纷争,如今看起来还以为是亲兄弟呢。以前她在宫里住的时候,丈夫年岁还小,和他们都不亲近,现在倒是很上道了。
男人们说男人们的话,女人家聚在一处,王元霜笑道:“咱们都是自小在宫里长大,我也不过是白嘱咐几句。我们做儿媳妇的,不必时时在母妃身边,你宫里的人和事,你也自会打理,只是这四时八节,你千万要留心。”
瑶娘再次谢过,王元霜看着瑶娘虽然脸上匀了粉,但眼圈青黑,一看就是没有睡好,心道自古择妻择贤,反而不要选那么美的,就是这个道理。
皇家选儿媳妇,先看身家背景,再看有没有主母气像,美貌反而在其次。
否则,过度在女人身上下功夫,或者是女人吹枕头风,这些都是很可怕的。
但好在王元霜知晓瑶娘并非空有美貌之人,因此不敢轻忽,瑶娘待她也是挑不出什么错来。
从贤王这里出来,自然再去周王处,周王是宸王亲哥哥,理所应当更亲近一些,但宸王却更不屑,对瑶娘评价周王道:“喜怒无常,十分道学,尊自己为菩萨,看他人为泥土。”
额?周王居然是这样的人吗?
瑶娘前世在周王府只觉得周王本人颇附庸风雅,看起来闲淡。
但此时她点头:“殿下说什么,我就听什么。”
这让高玄策很是高兴人,认为昨日这一夜自己果然征服了瑶妹妹,要不然她今日怎么这么乖,想到这里,他牵瑶娘的手进去。
瑶娘不敢反抗了,因为他万一闹起来就不好了,这个人太孩子气了。
二人携手进来,周王眼皮跳了跳,觉得不成体统。但宸王和他关系一向也不是很好,母妃一向偏爱弟弟,他也懒得多说。
“二皇兄,皇嫂。”高玄策连忙行礼。
周王淡淡点头:“来,坐吧。”
态度很平淡,这还不如大皇子呢,而且周王完全把高玄策当孩子训,又是说他在上书房去的晚如何。
高玄策对周王也不客气:“二哥还是多练骑射吧,父皇下个月就带我们兄弟去打猎。”
兄弟二人十分胶着,瑶娘曾经在真阳公主那里听小道消息,说周王非常不擅长骑射,甚至拉不开弓,而宸王天生高大威猛,于七岁时就能射箭骑马。
瑶娘暗自观察高玄策似乎信奉道教,因为他房中挂了一把阴阳扇,此扇为太上老君所有,而太上老君主握阴阳,是“无上大道”的化身,是永世长存、常分身救世的至尊天神,这说明宸王信道。
再有上次真阳公主找他解签时,仿佛也提过他素来喜欢修道。
而周王和徐青容手上都戴着七宝手串,这是佛教七宝手串,用金、银、琉璃、砗磲、玻璃、赤珠、玛瑙制成,且殿内点的是檀香,这无一不表明周王信的是佛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