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宫之前,无论是林正妃还是洪侧妃甚至是真阳郡主处都有赏赐,宫缎两匹、柿霜两匣、百合粉两匣、荔枝干六斤、一套文房四宝、字画两幅、大瓶两对,香珠若干。
实际上皇长子待遇不算很好,甚至林正妃和洪侧妃衣着都很简素,如今廖贵妃管着宫务,她甚至有些苛待皇长子,如今瑶娘她们作为伴读,能得这些,倒也不错了。
汤慧君也和大家一道出宫,她看着兴高采烈的瑶娘,心中暗自伤神。
所有人都有家,仿佛她就没有家,现在回去舅舅家也不过是客居罢了,不如这瑶娘,人家是回自己的家。
认识了小半年了,她们说话也随意一些了,汤慧君道:“真是羡慕你。”
瑶娘看她一幅忧愁的模样,不禁道:“其实也没什么,汤姐姐,你想想你虽然是客居,有诸多不便,但也清清静静的,你做完客人再进宫,咱们一处读书。至于日后,日后的事情谁知晓呢?你就别想那么多了。”
要瑶娘说这皇后娘娘也是没有真的替汤慧君打算过,她这样的身子,怕是难受生育之苦,还不如定一户好人家,心里也有个着落。
更何况汤家除了国舅的名头,根本就不值一提了,汤慧君看似身份高贵,实际上还比不得同是勋贵的王元霜,更不用提宰相的孙女李天骄。
主要是皇后无权,娘家也平平,在宫中还要受廖贵妃辖制。
汤慧君只是幽幽叹气,瑶娘也是莫可奈何。
瑶娘对秀林秀娟道:“你二人在宫中好生替我照看这屋子,等我回来,给你们一人一个大红封。”
秀林和秀娟自是喜不自胜。
走在这长长的甬道上,瑶娘本该十分雀跃的,毕竟终于离开这里了,回到家中却自由了,却不知道怎么,她有些不舍。
在家里大事小事都是长辈操心,在这里,她可以主动结交朋友,主动读书,甚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大概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体两面的吧。
到家的时候,郁氏已经让人准备丰盛的酒席,瑶娘看到她就忍不住眼圈红了:“娘,女儿真想您。”
郁氏打量了一下瑶娘,觉得她长高了,又瘦了一些,不禁道:“你怎么这么瘦了?是不是没有好生用饭?”
但转念一想,也许是宫里的菜不大可口。
瑶娘摇头:“不是的,是我们之前成日学骑射课,女儿学骑马射箭太累了,再就是在宫里,没有家里那么多零嘴吃,可不就瘦了些吗?女儿还觉得挺好的。”
说罢,又把自己从宫里得的东西给郁氏看,还道:“我这些东西虽然算不得什么,但宫里赏赐的,总归是好的,不如分给大家,也算是喜气。”
郁氏足一安排:“你嫂嫂在坐月子,我让人裁十二尺宫缎给她。再有敬柔和时雨处,也是一人六尺布,这些果脯用攒盘装一些送往老太太那里去,其余的用罐子装着分一些。”
“娘,那一匹分了就分了,这一匹是鹅黄的春缎,就都给您。女儿长这么大,还从来没有孝敬过您呢。”
至于文房四宝送给敬皓,字画送给父亲,香珠让人做成手串,一人一串。
母女二人略一筹计,郁氏发现瑶娘进宫一趟,的确不同了,行事颇有章法。
不一会儿,秦姨娘带着时雨回来了,宋嬷嬷接了刚下学的敬皓回家,甚至罗敬柔也过来了。罗敬柔看到郁氏身旁的姑娘,身姿挺拔优美,言行端雅,颇有亭亭玉立之感。
这不是瑶娘又是谁?
罗敬柔这小半年一直在喝苦汁子,苦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了。又成日担惊受怕,她娘是生她的时候死的,现在她自己宫寒,还不知道将来会如何?
因此,她在心里为自己感觉到时运不济。
“五妹妹,你终于回来了,这可太好了。”罗敬柔上前道。
时雨也过来说话。
瑶娘笑道:“我也想你们呢。”
且看罗敬柔脸上也多了些血色,她今年已然十三岁,明年就十四了,完全是大姑娘了,脸上也扑了粉,嘴上涂着口脂。
再有时雨,也长高了一些,脸颊还多了些肉。
见她只顾着和敬柔和时雨说话,敬皓从人群中挤上前来,一声不响的看着她。瑶娘失笑,赶紧把自己带回来的行李拿回来,只见这内里赫然有一对泥人。
“小家伙,姐姐何时骗你呢?都记挂着你呢,宫里赏的一幅文房四宝,我单单只送给了你。”
回家的时候,经过前门大街,她特地差人买来的泥人,还等了好一会儿呢。
敬皓要拉瑶娘的手,很快还觉得刺疼,瑶娘看看自己的手,因为她练习射箭非常认真,所以手上长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