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宴结束时,天色已晚,皇上到底是在皇后生辰宴上露了一回面,只是究竟是为了见谁,就不得而知了。
皇后勉强勾起笑容,带众人与皇帝请安。
轩辕启站在最上首,说了几句吉利话,视线落在李书玉身上一瞬,很快又收回去,除了一直温柔看着皇上的皇后无人发现。
宽大凤袍内,长而透亮的指甲被主人攥碎,流出鲜红的血来。
平阳侯是与皇上一同过?来的,更彰显了他?得圣上宠爱,回去时才坐上了自己府上的马车。
如今圣宠正浓,更有官员在宫宴结束后纷纷来寻平阳侯邀酒。
平阳侯深知皇上宠信他?,是因为他?老实听话,还待公主好。
若私下与哪个高官关系太好……
他?不敢想,我朝陛下是最最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人。
朝廷上下,早已被训的服服帖帖了,只有听陛下话,才能?活的更久,结党营私是万不能?有的。
平阳侯老老实实拒绝所有人,坐上了回侯府的马车。
马车里,四下无?人,平阳侯夫人终于?问?起了今日的事。
“宫宴上月儿去哪了?玉儿谨儿说去找你,怎最后你们三个都不见了?”
温氏眉心轻皱。
一下午她都在提心吊胆,生怕他?们三个惹出什么祸来。
二姐姐被人推下水的事自不能?说,李书玉正犹豫着?如何寻个理由糊弄糊弄母亲呢,平阳侯从?旁边伸出一只手,握住温氏的手,沉吟道,“此事回去我再与你说,此处,不是说事儿的地。”
李书玉一愣,明白过?来,她爹大概与皇上关系真的很好,这就知道了。
温氏也猜到宫宴中?发生了点什么,想到皇后也迟到了,她眉心轻皱,有些不安。
李书玉与李秋月李少?谨三人眼观鼻鼻观心,谁也没有说话。
两个姐妹好似又亲近了些,二姐姐身子往三妹妹那边微微倾斜,头几乎靠在她肩上,姿态十分亲昵。
李少?谨本来一个人坐在温氏旁边,一抬眼见她们俩亲亲热热,心中?骤然醋了,跌跌撞撞站起来,硬是挤在姐姐身边。
李书玉:……
她胳膊肘把小孩儿往外推了推,不大高兴,“你过?来干什么,热死?了,快回去,马车空位这么多,干嘛非得往我旁边挤?”
李少?谨不听,抱着?姐姐手臂不放,但小心的避开了伤处,然后同样伸长脖子,将脑袋靠在姐姐肩膀上。
“我不,我就不,我也要靠在姐姐身上,凭什么只有二姐姐能?靠,我也要靠!”
李书玉:……
她侧头与李秋月对?视一眼。
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,将脸埋在李书玉肩窝里,微不可查蹭了蹭,没有要退开的意?思。
本就是她先来的嘛,要走也该是七弟弟走。
李少?谨更不会走,他?和姐姐关系一向好,从?小黏人。
李书玉谁也说不得,只能?长叹一声,任由两人夹着?自己。
马车在青石板路上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,不紧不慢驶向平阳侯府。
回到平阳侯府,刚走进去没多远便在院子里望见一干人,是范小娘及其子女,一见平阳侯回来,便高高挂起笑容。
她领着?儿子女儿走近一点,却看见了什么,突然顿住,范小娘掩唇笑起来,“哟,二姑娘进了趟宫,怎么连衣裳也换了?难不成是在宫里弄脏了衣裳?”
说罢,她飞斜的眼睛望向李秋月。
李秋月下意?识后退半步,抿了抿唇,将自己藏于?李书玉身后。
李书玉也侧了侧身子,挡住二姐姐,神情不善,“弄脏衣裳怎么了,我陪二姐姐去换的,不行吗?”
范小娘不大敢与李书玉正面对?嘴,但还是低头嘟囔了一声,“我就说二姑娘规矩学?的不好,入宫恐要丢侯府脸面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