涟卿应道,“还是上次说的,栩城旱灾之事,户部处置不妥,户部一干人等都被罢免,老师在主理此事。”
岑远笑道,“那就对了,粮马道的运输眼下只是不便,但还没有中断,兵部吵得厉害,是因为趋利避害,一来可能真的会涉及到粮草不及时,但哪年的物资不会出纰漏?总有人满意,有人不满意,各地驻军的封疆大吏哪年不同兵部吵。兵部自己疲于应对,还不如眼下就摆出强硬姿态,到时候真有事,兵部就能将自己摘出去,别说是兵部的事,兵部当时在朝堂上闹得多凶,朝中都有目共睹的,兵部也是站在各地驻军一处,殿下想,是不是闹心的事就少了很多了?”
涟卿心中:“……”
岑远继续,“所以殿下,朝中之事不仅要分轻重缓急,也要看各自背后的目的。魏相他很清楚,眼下户部的事牵连甚广,影响也很大,是首要的大事,所以魏相的精力在户部和栩城旱灾一事上。兵部要闹,就让他们闹,殿下明白了吗?”
涟卿轻嗯一声。
岑远凑近,“真明白了,那殿下告诉我,工部为什么要闹?”
涟卿:“……”
涟卿尝试着开口。
……
时间一点点过去,但一事接着一事,有时是由事及人,有时是有人及事,午后至黄昏都好似弹指一瞬,不经意就至苑中各处掌灯了。
时间过得好快,像是分毫都未觉察。
但其实,又很充实。
以前她总觉得在东宫的时间很长,也难熬,但同岑远在一处,仿佛说几件朝中之事就过了。
“殿下,太傅,药童来换药了。”柯度入内。
岑远也看向她,“今日就到这里吧。”
“哦。”涟卿会意。
岑远在书斋,就不舍近求远回屋中,就在书斋二楼的阁楼处换药。涟卿起身的时候,药童已经从药箱中拿了纱布绷带和药膏,同岑远一道上了阁楼。
涟卿其实很想去看他到底伤得重不重,但又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去的好。
等临到书斋门口时,还是驻足。
二楼阁楼处,药童刚替岑远宽了衣裳。虽然伤在左肩处,但是要拆绷带,上药膏,再包扎,上衣都需松了。
好在是盛夏,阁楼处也不会凉。
小药童刚替他取下绷带,检查好伤口,伸手去拿一侧的瓶瓶罐罐时,发现少了一瓶。
“太傅,东西落楼下了。”药童紧张。
陈修远温声,“去取吧。”
药童朝他躬身拱手,然后蹭蹭蹭蹭下了楼。
陈修远笑了笑,药童年纪不大,也就比念念年长两三岁,他是有些想念念了。
——大卜。
陈修远嘴角勾了勾,楼梯上脚步声想起,他没怎么留意,等转眸时,眸间还带着笑意,一起凝在涟卿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