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跳过了宋拟的伤心事不提。
这是原主宋霓种下的因,结出的好果却落到了自己头上,宋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,在心里默默感谢了宋霓一番。
张大娘走后,宋拟便将门上最后一块挡板撤了下来,正式开门营业。
经过刚刚这么一遭,宋拟的心情反而莫名平静了下来。
加之禾丰斋客来客往,宋拟觉得自己除了比以往更忙些,好像也和平时也没什么不同。
“您慢走。”宋拟朝眼前的娘子微微一颔首。
那娘子也是禾丰斋的常客,原要走了,忽想起什么似的,折返回来,无意问道:“今日怎么不见阿孜姑娘?”
宋拟面上笑意不改:“她今日有点事。”
刚说完,便听见后边排队的男子闲话道:“你们有没有听说裴将军受伤的事?”
“听说了,据说伤得蛮严重,都下不了床了。”
“昨日半夜不还请了宫中太医来看嘛。”
众人回头看向说话的男子,一脸“你怎么知道的表情”。
男子故作高深的压低声音:“咱上头有人。”
众人戚戚。
宋拟继续收银结账。
又有人无意提了一嘴:“裴将军受这伤好像是为了抓细作?”
“噢!我听府衙也这样说。”
“哪来的细作,真该死啊。”
“不知道…但听说抓住一个活的?”
手中的银钱抛出铜匣外,发出叮铃一声脆响。
讨论声停住。
“抱歉,手滑了。”宋拟笑着解释。
众人又接着讲:“那细作明日就要被押去大理寺,囚车经过时还能看个热闹。”
“裴将军都伤这么重了,还能押送犯人?”
“哎哎,长安又不止一个军将,何况区区细作,何须裴将军亲自押送。”
“也对哦。”
从将军府到大理寺要经过西市,西市人来人往,岂非救人的最好时机?
玉尔也应该等着这个机会吧。
宋拟面上不显,心思却早已活络起来。
江水榭内,裴珩将手中见底的药碗搁在亭中的石案上。
“将军,岑校尉来了。”
“嗯,”让他进来。
裴珩话还没完,岑晁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
“你既放出话去,也该装得像些,起码去屋里躺一躺。”
岑晁悠哉悠哉地晃进来。
裴珩瞥了他一眼:“下次通报完再进来。”
他嘴上虽这么说,语气里却没有责怪的意思。
于是岑晁嘴皮子又开始发痒:“你这屋里又没藏小娘子,搞这么繁琐做什么。”
裴珩慢条斯理喝了口水:“岑校尉和我在边关呆了这么久,怕是将长安城的礼数都忘了,回头我见到岑大人,让他好好教教你。”
岑晁除了是军中校尉,还有一个更为人知的身份——当今礼部尚书,岑广白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