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嬴玄打量骆嘉两眼,然后走到苏应容跟前道:“骆嘉弟弟要找师父啊,你看我怎么样?”
围着的将士都是粗人,整天舞刀弄枪更不懂朝廷上的弯弯绕绕,什么派系之争,顿时眼睛一亮。
对啊,怎么会有人比殿下更合适,以殿下和军师大人的交情,教教他的表弟还不是顺手的事儿。
而且他们都不敢想,这孩子能得太子殿下和军师一同教导,以后会成长到什么地步。
苏应容却有犹豫,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他把骆嘉表弟要走,转眼就送去了太子殿下那儿习武,少不了得挨他几棍。
裴嬴玄看出苏应容为难,以退为进,“若是应容不愿,此事全当我没说过。”话锋一转,又说道:“只是应容,我们这么多年感情,你真以为能撇干净吗?说实话我教骆嘉也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,不想和你生分了。”
苏应容竟然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祈求。
堂堂太子,什么时候会如此卑微。
苏应容于心不忍,顿时眼一闭心一横,答应下来。
反正他已经听从外祖父的命令去选官了。外祖父又不在意骆嘉,全当他是一个籍籍无名旁系子弟,估计也注意不到。
要是真怪罪下来,大不了他卧床休息几天,养足精神再去挨打。
将士们感觉到练武场的气氛有些诡异,却不知道缘由,只知道太子殿下收了军师的表弟做徒弟,结局皆大欢喜。
一个彪形大汉爽朗一笑,询问道:“今天是殿下来巡视的日子,恰好军师大人也在,不如一起?”
若是旁的人自然不能如此邀请,但谁让苏应容是自己人呢?
之后,骆嘉就默默跟在两人身后,一同巡视军营,同时观察着苏应容的一举一动。
从前只听闻应容哥“白衣军师”的名声从边疆传回来,还没太在意,今天才体会得真切。应容哥竟然在军中也有如此高的声望。
他还担心应容哥离京几年,骆家全落到骆昊宇手里,会不好对付。现在看来真是他多虑了,他们跟本不是一个层面的人。
应容哥不接手骆家,只是不想罢了。
想得愈深,骆嘉脑子里的思绪全卷成一团乱麻,最后不由惊得瞪大双眼。难不成……应容哥是想让他取代骆昊宇的位置?
不能啊!他做不到的……
一时都没注意前面两人停下,一头撞到了苏应容的背上。
苏应容本来在和裴嬴玄探讨新的布阵,也因此转过身来,看骆嘉一脸愁容,以为他还是在担心和太子殿下习武的事情。
开口宽慰他:“殿下武功高强,你能学到不少东西。你只管去学,其他的我来处理。”
骆嘉更觉得压力山大,心不在焉地点点头。
裴嬴玄在一旁看了全程,若有所思。
应容教孩子就是把孩子保护得太好了,温室里长大的花易折,是担不了大任的。
也是正常,应容本身的性子也硬不下来。
回去苏应容就发现他家孩子好像生病了,总是心烦意乱得静不下心,和之前判若两人。
眼看骆嘉是读不进去诗书了,苏应容又气急又不忍苛责他,就把人赶到了裴嬴玄府上去习武。
也许是他太心急了?
骆嘉毕竟年纪还小,苏应容自我安慰如此想着。
于是骆嘉就背着书颤颤巍巍到了东宫,被人引进院子时,看到裴嬴玄坐在石桌前喝茶,早等着了。